宿世,寶玉有黛玉、寶釵相伴,另有個常來做客的史大女人。撇開女人家,怡紅院裡的襲人、晴雯也是多麼聰明靈透的女子。更不提在外還敢跟忠順王爺搶伶人,同那風騷雅士到處存含混。便是她家公公也曾瞧上過賈母跟前的鴛鴦,獨獨她那老相公,專瞄著那些個腥臭不堪的東西!
宿世,鸚哥改名紫鵑隨了黛玉,黛玉身後又跟了寶玉。及至賈府抄家,王熙鳳便再冇見過她,倒是不知結局如何,想來也好不到哪兒去。倒是鴛鴦一向跟著賈母,終究死在了羈侯所裡,比她還早走一步。
“對對,我膽兒小,我不敢收。二奶奶你就行行好,大不了我這幾日都歇在你房裡,可好?揚州的姑太太剛冇,你要在這檔口去討人,是鐵了心找不安閒呢!”
王熙鳳挑了挑她那兩道柳葉吊梢眉:“又怎的了?難不成璉二爺目光竟是這般高了……瞧不上那兩位?”
王熙鳳忙伸手將大姐兒摟在懷裡,心機卻再度飄遠了。
“奶奶?”唐嬤嬤雖受重用,卻遠不像平兒那般會測度主子的情意。她的好處是慎重安妥,而非察言觀色。隻是瞧著王熙鳳麵色模糊有些不對,內心頭自是不免忐忑不安起來。
見賈璉沉默不語,王熙鳳勾嘴笑著,麵上自是濃濃的笑意,細心瞧去,眼底卻儘是調侃。
想她平生要強,縱是榮國府被抄家,也未曾落淚,卻在聽聞女兒被王仁那混賬東西發賣後,哭得肝腸寸斷。幸而老天有眼,虧欠女兒的,她會一一補回。倒是那王仁……弄死都是便宜他了!
“璉二爺!”王熙鳳是真給氣樂了,一把打掉了賈璉的手,“二爺您說的是,擺佈不過是個遠嫁的姑太太罷了。我夙來曉得二爺您的愛好,您也甭將心機花在那些個上不得檯麵的媳婦子身上,我這就去給討兩個好的!我瞧著,老太太跟前的鸚哥和鴛鴦倒是不錯,你且等著。”
賈璉正對著平兒高低其手,目睹王熙鳳望過來,倒是收斂了幾分,倒是諂笑著湊上來道:“慌甚?不過是個遠嫁的姑太太罷了。”說著,伸手攬上了王熙鳳的腰。
“這可千萬使不得,使不得!”完整冇聽出王熙鳳話裡調侃,賈璉隻感覺魂都要嚇冇了。
王熙鳳不會質疑唐嬤嬤的忠心,卻擔憂大姐兒的身子骨。回想著宿世的各種,王熙鳳已肯定,在大姐兒改名巧姐之前,還稀有十場大病小病要遭著。要不,她直接給改了名兒?這個動機也就一閃而過,王熙鳳並不肯定究竟是巧姐這個名字好,還是劉姥姥給了大姐兒福分。
結婚兩年了,賈璉自問雖不是最體味王熙鳳的人,可大抵上還是清楚王熙鳳那性子的。憶起先前本身納妾、偷腥,常常都會引來王熙鳳的暴怒,再遐想到她今個兒這話……莫非王熙鳳真的隻是純真的嫌棄他看上的人皆上不得檯麵?又思及勾得貳心癢癢的多混蟲媳婦兒,同平兒、鸚哥、鴛鴦這麼一比,確切不太夠看,更彆提方纔將他引得饞蟲都冒上來的王熙鳳本人了。
“奶奶您在這兒喲,前頭來了遠客,倒是從那揚州來的。說是、說是……揚州那位姑太太冇了!”許是走得急了些,平兒臉頰上紅撲撲的,端的是模樣漂亮,隻她現在這神情倒是透著些許的慌亂,“奶奶,您從速去老太太那兒瞧瞧罷!”
及至王熙鳳帶著平兒走遠了,賈璉另有些回不過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