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騎竹馬來,繞床弄青梅。
見到這一幕的刹時,王熙鳳愣住了。及至洗漱結束,平兒悄無聲氣的退出閣房後,王熙鳳才堪堪回過神來,挨著賈璉坐在了榻上:“璉二爺怎這般有雅興?”
“璉二爺,奴家原是想岔了,現在知錯了……夫君可願諒解奴家這一次,奴家包管今後都聽夫君的。”王熙鳳密意款款的望向賈璉,麵上更是可貴的柔情似水,看得人骨頭都酥了。想那王熙鳳本就有一副好麵貌,現在不過才十九妙齡,加上打小便是盛氣淩人的做派,偶爾作了小娘子態,確也實在驚人得很。
王熙鳳叮嚀下人們從速將梨香院清算出來,又命人安排宴席為薛家高朋拂塵,轉頭聽得賈母的話,又派人往史家走了一遭,隻說是賈母馳念侄孫女了,接來小住幾日。待忙完了這些事情,卻已月上柳梢頭。
卻說王熙鳳,目送賈璉神情板滯的分開院子後,才捂著肚子大笑了起來,好半響都冇能止住笑意。幸而平兒瞧著時候不早了,忙催促了兩句,這才讓王熙鳳收了笑意,主仆二人先去了賈母處問安,後又趕往榮禧堂。
同居長乾裡,兩小無嫌猜。
賈璉:“……”
……幸而,此時的王熙鳳已不再是當初阿誰目光短淺自發得是的鳳辣子了。
冇讀書天賦又如何?他賈家本就是武將出身,父親賈赦襲的也是一等將軍的爵位,試問,他為何要研讀四書五經,走上科舉之道?比著父親的不著調,賈璉一度以為他這般行事已經很出挑了,至於二房的人……想也曉得,二房既不能襲爵,又不能擔當榮國府這偌大的家業,便是賈母再偏疼,還能真將大房逐削髮門未曾?二房那是冇體例,纔不得不為將來謀前程,他一個能襲爵的長房嫡子,折騰那些個事兒何為?
至於冇眼力勁兒,還讓多往王夫人跟前湊,以求謀個好差事,就更扯了!他是長房嫡子,不是家生的小廝!!
恰此時,平兒掀了簾子進了暖閣,往前略走幾步半俯下身子,先輕聲喚了句‘二奶奶’,見王熙鳳應了,才道:“奶奶,太太跟前那周瑞家的帶了個老婆子並一小伢子過來了。說是太太的遠房親戚,又提太太忙著冇甚工夫接待遠親,問奶奶可有空,待見過一麵打發了便是。”
“我家璉二爺如何做都是最好的。”王熙鳳衝著賈璉暴露了一個光輝的笑容,倒是不帶任何含義,隻是發自內心的笑。這還不算,王熙鳳伸手拿過了賈璉手裡的賬冊,擱在了一旁的小幾上,又親身為他褪了外裳,捏肩揉背。
賈璉無語的昂首看了眼王熙鳳,晃了晃手裡的賬冊,提示道:“璉二奶奶可看細心了,我瞧的是賬冊……你那話聽得就跟我犯病看起了四書五經似的。”
賈璉雖不肯進學,卻好歹也是唸了多年書的。在得知本身將與王熙鳳訂婚後,貳表情極好的念著長乾行中的句子,天然也盼著將來能同王熙鳳白首偕老子孫合座。可惜終究,他卻絕望了。
提及來,賈璉同王熙鳳另有一段極誇姣的過往。賈璉是榮國府大房獨一嫡子,自幼冇了母親,繼母小家子氣了點兒,行動卻也未曾過分,賈璉本人雖並無讀書進學的天賦,卻還是實打實的爵位擔當人。王熙鳳則是王家大房嫡長女,雖說自幼父母雙亡,可叔父王子騰也不是刻薄之人,其夫人更是大師出身,不是未曾對王熙鳳視如己出,卻也從未苛待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