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本就不是笨拙之人,初時雖有些愣神,可目光在小滿和霜降的身上來回一轉悠,又瞧了一眼邢夫人,當下便覺悟過來了:“好,真是好。”
“都退下罷。”賈母也是乏了,揮退了世人,連王熙鳳都未曾留下,獨獨喚了襲人到跟前,扣問諸事。
賈璉懵了半響,待好不輕易回過神來想尋王熙鳳算賬時,卻見王熙鳳已經迎了上去,頓時一肚子邪火無處宣泄,隻得臨時按捺下來,心中暗道,待晚間回房看誰清算誰!
“怎的,你還敢有不滿?”賈母本就肝火沖天,一聽王夫人這儘是諷刺意味的話,頓時忍不住伸手就將身畔小幾上的茶盞掃落在地,“哼,裝了幾十年的賢惠人,現在怎的不裝下去了?”
“是,奴婢必然會同屋裡的姐姐們敦睦相處,也定會經心極力的服侍好二老爺、二太太的。”霜降也是個聰明的,雖不知後果結果,可在中間聽了好一會兒,大抵的環境卻也能猜得八|九不離十。曉得本身要從大老爺處被送到二老爺處,且還是以姨孃的身份去的,霜降隻道是本身撞了大運了。至於另一個叫小滿的丫環彷彿會去寶二爺處,她倒是半點兒也不妒忌。想也曉得,寶二爺現在不過才七歲的稚齡,她和小滿卻皆有十四歲了,雖說屋裡人比爺們大個一兩歲是常事,卻冇有大上這般多的。去了寶二爺那兒,小滿這輩子就隻能當個彆麵的大丫環了,哪兒有姨娘來得風景?
憑知己說,賈母偏疼歸偏疼,賜給兩個兒子的屋裡人,倒是差未幾層次的。都是簽了死契的丫環,年事皆在十四五歲,模樣非常出挑,身材也是極佳的。撇開品性、本事如何,起碼在明麵上,二者相差並不大。
在賈母的怒喝下,王夫人被逼著從命。寶玉的東西也就罷了,本就不值當甚麼,丫環們也都趕來過來,包含先前賈母賜給賈政的俏丫環。
霜降聞言,趕快跪倒在地,一臉受寵若驚的道:“奴婢家中姓周,奴婢的堂姐嫁給了府上賴大管家的二兒子。”
“老太太,襲人那丫頭……”
這廂,賈璉正抬高了聲音同王熙鳳說著悄悄話呢。那廂,就有丫環來回話,隻說大老爺在外甲等著。
不想,賈母卻忽的指了指邢夫人身畔的丫環,道:“把這個留下,把阿誰帶走。”
伉儷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
直到丫環回稟,王夫人來了。
實在,事情就如同賈璉說的那般,雖說他們父子倆都是一樣的貪酒好|色,可不管哪個都冇將小妾通房放在心上。彆看賈赦常日裡總一副瞧不上邢夫人的模樣,可他卻決不答應屋裡人騎到邢夫人的頭上。乃至隻要邢夫人彆再他興頭上謀事兒,待他玩膩了以後,想打想賣悉聽尊便。冇見賈赦屋裡人隔段時候就換上一茬,的確比地裡的韭菜長得還勤奮。
“回老太太的話,既是老太太賜下的人,當媳婦兒的哪有不肯意的?我這就將……這霜降帶歸去,今後她就是我屋裡的人了。”既然情勢比人強,王夫人自會做出最利於本身的挑選。實在細心想想,擺佈不過是多出了一個屋裡人,以賈政的性子,便是再寵又能如何?又思及賈政如本年事大了,倒是無需擔憂再多出個庶子庶女來了。這般想著,王夫民氣裡總算好受了很多。
“都聽母親的。”賈赦是好|色,可他既不癡情也不長情。再說了,他可不是賈政那等好麵子之人,看上了哪個直接哄進屋裡不就成了?至於為了那所謂的麵子,憋著忍著……真要忍出弊端來才叫大快民氣。天然,這話他是不會向賈母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