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嘴!你還說你不是狠辣之人,我看你的確就是喪儘天良!教唆小姑子,企圖逼死小姑子,這些也就罷了,你可曾想過,今個兒如果三丫頭真的死了,這事兒要如何結束?的確,旁人必不曉得你的運營,隻覺得你是無辜之人,那事兒就會落到王氏頭上,落在我榮國府的頭上!你個蠢婦人,你這是在拿榮國府的名譽開打趣!”
“兒子拜見母親。”倉促行了禮,賈政紅著雙眼死死的盯著賈赦,“都到母親跟前了,大哥總能夠把話說個明白了罷?”
賈母抬眼瞧了一眼,微微點頭:“鴛鴦,讓人去喚個大夫,再去拿個腳踏來。”又向李紈道,“珠兒媳婦兒,你一貫是個穩妥人,今個兒怎就做出這般胡塗事兒了?我倒是想聽聽,你到底有何必衷。”
不是不想,而是她不會。
賈母早已從梨香院返來,並回絕了薛家母女的伴隨,不但如此,連身邊的丫環婆子都被她打發走了,獨獨隻留了一個最為信賴的鴛鴦。邢夫人倒是得了王熙鳳的囑托,帶著迎春、惜春一同來到了榮慶堂,隻是她們仨皆不是那等子能言善辯之人,在反幾次複的說了好幾遍無需擔憂這類話後,賈母也乏了,直接開口讓她們誠懇坐著彆吭聲。
王熙鳳雖低垂著頭,卻還是通過眼角餘光看到了這一幕,頓時內心苦笑不已。甭管王夫人有多本事,倘若她真的死了,恐怕賈政毫不會為她落一滴眼淚。同理,宿世的她也是那般的本事,卻終究隻落得那般了局,想來當時的賈璉也不會為她難過的。
探春打從一開端就軟癱在地上,未曾說過哪怕一個字。及至聽了賈母這話,才微微昂首,一臉浮泛的望著賈母:“老祖宗……”
因著王熙鳳在院門口就碰到了賈赦、賈政二人,遂在原地逗留了半晌,待倆人出來後,才隨之進入正堂內。也因著略慢了一步,待王熙鳳出去後,賈赦、賈政二人已經當著賈母的麵,吵開了。
痛哭流涕的搖著頭,李紈完整說不出話來,她出身書香世家,端的是滿腹才調,可說到底她也不過隻是個二十來歲的守寡女子,她底子就冇有那般狠辣的心腸,也做不到視性命如草菅。她悔怨了,從看到探春瘋了普通的衝出抱廈時,她就已經悔怨了,待親眼看到王夫人吐血暈厥,更是悔不當初。
頭一次,她恨上了教她詩書經綸琴棋書畫的孃親,倘若她也有王熙鳳的本領,是不是日子就會好過一些?旁的不說,當初賈珠之以是病倒,一方麵是讀書太辛苦的原因,另一方麵又何嘗不是迷戀美色乃至於身子骨虧空了。若她當時能倔強一些,鎮住那些美妾通房……
賈母冷冷的看著李紈,間或往王熙鳳站立之處望了一眼,見後者隻是一臉的茫然無措,又轉而看向李紈:“妯娌之間的口舌之爭冇甚大不了的,可厥後呢?你說你不曉得事情如何就變成這般了,那就將中間產生的事兒一五一十的說出來,彆每一句都攀扯到鳳哥兒!”
可反過來講,李紈倒是無關痛癢之人。
“鳳哥兒,王氏如何了?”賈母的目光終究落到了後一步出去的王熙鳳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