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醫已經來過了,說是隻要細心將養著,定能熬疇昔的。”王熙鳳一麵說著一麵再度拿了帕子擦拭眼角,“爺過來瞧瞧罷,您是太太遠親的侄兒,冇甚好忌諱的。”
閣房當中,王夫人仍然人事不省的躺在床榻之上,一旁的李紈跪在腳踏之上,正拿著帕子給王夫人擦汗。至於那幾個丫環,雖也待在屋裡,卻皆離床榻有些間隔,隻是偶爾替李紈遞遞帕子,相互交換一個忐忑不安的眼神。
話也隻能說到這份上了,王熙鳳總不能跟她們挑明,即便王夫人死了,她們也不會開罪,更不會被髮賣出去。究竟上,就在方纔諸位主子分開榮慶堂以後,王熙鳳就跟賈母略提了兩句,粗心是,即使呈現了最壞的那種環境,也儘能夠不要連累到無辜之人。像金釧等丫環皆是府上保養多年的,又對王夫人忠心耿耿,轉頭彆離指給寶玉等人也就是了。
“是,謹遵璉二奶奶的叮嚀。”金釧低聲因著,見王熙鳳往王夫人房裡走去,忙跟了上去。
“金釧,我曉得你們對太太忠心耿耿,縱是太太現在病著,你們也定能好生服侍著,我冇甚好不放心的。至於珠大奶奶……”王熙鳳故作思考狀,半響纔有些遊移的道,“珠大奶奶也是一片孝心,她或許冇有你們這般手腳利落,可到底是出於美意。不若這般罷,那些臟活苦活,你們去做了,留一些輕省簡樸的活計給她。”
李紈不敢想,也不肯意去想,萬一王夫人真的冇了,她會是個甚麼了局。
請太醫的潛台詞就是,人有些不大好。畢竟,榮國府雖曾經也有過潑天繁華,可到了今時本日,卻非常大不如前了。若非性命關天,是不大能夠去尋太醫的。
王熙鳳將這統統皆看在眼裡,略一考慮便差未幾猜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