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寶丫頭有功德兒了?”王夫民氣頭一跳,當下就想到了那事兒。
又是李紈。
平兒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道:“奶奶您說得在理,可隻因著愛好原因,您就任由寶女人進府?是不是有些太使性子了?”
“應當是正應了那句‘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平兒讓王熙鳳瞧了一眼後,就伸手將禮盒裡的紙張都拿了出來。當然,最上頭的兩張摺疊起來的紙張確是點心方劑,平兒順手就擱在了一旁的小幾上,隻拿了上麵厚厚一遝的銀票來數。半晌後,平兒驚奇的道,“薛太太也風雅呢,一百兩麵值的銀票,足足三十張。”
平兒收好了銀票,又給王熙鳳沏了杯茶來,這才走到王熙鳳跟前,笑著道:“我倒是更喜好那位林女人,另有史大女人。”
當下,王熙鳳麵上的笑容更盛了。
不過,這裡是榮禧堂,又不是王熙鳳本身的院子,她自不會對此有任何定見。隻是笑著將薛家母女二人引到了王夫人的房裡。
“你呀!”王夫人看起來並不是很不測,好似早已得了動靜普通,“隻怕你在梨香院聊得高興了,把我拋到腦後了罷?”
王熙鳳低頭考慮了一會兒,這才輕笑著道:“小姑母瞧得起我,我自是情願替小姑母分憂。如許罷,我先說說自個兒的設法,小姑母您聽聽看,如果感覺有幾分事理,轉頭再揣摩揣摩,若冇甚意義,隻當大風颳過,甚麼都式微著。”
是了,入宮以後,最好的成果也不過是同無數個貌美如花的女子共同服侍一個男人。若說像王熙鳳這般,還能夠光亮正大的妒忌,乃至使手腕讓賈璉賜與永不納妾的承諾,再不然捏住通房丫環的賣身契,轉頭想如何清算都成。可入宮後呢?
“林女人出身書香世家,瞧著那氣度,想來也是唸了很多書的。這讀書人最是陳腐不過了,說不定她還嫌管家理事儘是銅臭味兒呢。如果她將來成了寶二奶奶,隻怕恨不得將管事的權力往外推呢!再一個,我瞧著她的體格有些孱羸,雖如本年事尚藐視不大出來,可她看著像是個極其孝敬的,三年母孝下來,指不定身子骨更差了。二房現在隻得寶二爺這麼一個金玉疙瘩,如果將來的寶二奶奶難以生養,那我們豈不是能落得好處?”平兒邊說邊細心瞧著王熙鳳,見她麵上並無涓滴不滿,反而悄悄帶著些讚美之意,當下又道,“至於史大女人,原就是一派孩子氣,且她比林女人還不如,好歹林女人另有個能當背景的二品大員的父親,史大女人倒是隻要叔父嬸孃的。奶奶您自個兒也是這般過來的,還不曉得叔父嬸孃壓根就依托不住嗎?如果史大女人將來成了寶二奶奶,先不說孃家或是生養題目,單就她那性子,還不好拿捏嗎?”
“哦?平兒你倒是說說看,你是如何個設法?”王熙鳳回身坐在了炕上,用眼神表示平兒將銀票收好。
卻說薛家太太向著王熙鳳倒了好大一通苦水後,終還是說到了關頭處:“鳳哥兒,你夙來是個聰明又識大抵的,且幫我想想,這事兒究竟該如何辦纔算安妥?”
比起讓寶釵單獨一人在那吃人不吐骨頭的深宮裡冒死掙紮,搏取獨一的那絲朝氣,薛家太太更但願寶釵能嫁得有情郎,生兒育女幸運平生。可偏生,自打她夫君故去後,宗子薛蟠完整不能鼎立流派,不但家業縮水了大半,更是連祖上的皇商買賣都要麵對易手的風險。倘若寶釵不入宮,單憑薛蟠一人,怕是冇法保住薛家皇商的名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