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兒打眼瞧著,見王熙鳳雖一副憤怒的模樣,可嘴角倒是微微揚起,眼底裡更是滿含春光,頓時撇了撇嘴,心下倒是高興且光榮。
林之孝倆口兒並不是榮國府的家生子,而是早些年從外頭買來的。因著他們倆口兒皆是本事的,且那會兒買來時,也是買的一大師子人。十來年下來,林之孝倆口兒雖比不上賈母的親信賴大倆口兒,也比不上王夫人的陪房周瑞倆口兒,可好賴也在榮國府有了些職位。可不管如何說,林之孝倆口兒都是簽了賣身契的,說好聽點兒是麵子的管家和管家媳婦兒,說刺耳點兒,那底子就是主子秧子。
“也罷,擺佈他倆都是好的。”賈璉雖仍不大清楚為何王熙鳳拚了命也要在外頭購置家業,可想著擺佈也冇甚喪失,手裡頭的財帛能多些,天然是極好的,當下賈璉便道,“鳳哥兒,你可有甚設法?擺佈時候尚早,你且說來聽聽。”
以往,王熙鳳多數都是存候過後就留在榮禧堂裡措置家中的各色事件,可因著今個兒另有安排,她便將那些事兒挪到下半晌去了。因此,她以往還真未曾碰到過巧姐這般短長的起床氣。顧不得旁的,王熙鳳聽著巧姐的哭聲就吃緊的往東屋裡去,見唐嬤嬤正“好姐兒乖姐兒”的哄著,可巧姐卻仍然嚎啕大哭,頓時不由的皺緊了眉頭。
王熙鳳在閣房裡笑得大跌,不得不承認本身看人還是挺準的。一如兩世豐兒都對她忠心耿耿,她卻從未想過要將豐兒汲引成為貼身大丫環。倒不是說豐兒冇本事,而是比起慎重安妥的平兒,另有過些年才氣立起來的那伶牙俐齒的小紅,豐兒雖也能妥當的措置院子裡的事兒,可麵向諸位主子的事兒,交給她倒是不鐺鐺的。
“掐的就是你!”王熙鳳橫眉豎眼的瞪著賈璉,她倒不思疑賈璉這話裡實在性,畢竟不管宿世此生,賈璉瞧也不瞧一眼詩詞歌賦樣樣精通的大師閨秀,反而一雙色眼幫襯著盯下人房裡的媳婦子了。一想到宿世的多女人、鮑二家的,另有阿誰該死的殺千刀的尤二姐!
“巧姐這是怎的?她以往每日起家都這般哭鬨?”王熙鳳原就拿巧姐當眸子子普通的疼寵著,見狀早就心疼壞了,忙上前試圖接過巧姐。
“方纔是巧姐在哭嗎?”小紅站在王熙鳳身畔,細細的打量著巧姐,又踮起腳尖去摸巧姐的小胖胳膊,“哭了?冇哭?難不成是我聽岔了?”
未幾會兒,院子裡傳來豐兒驚奇至極的聲兒:“平兒姐姐如何了?奶奶說您了?誒!你臉紅甚麼?”
“你……”賈璉皺著眉頭高低打量著王熙鳳,雖這會兒的王熙鳳笑得一臉光輝,也冇了最早那種猙獰和陰沉的感受。可模糊約約的,他還是覺出了一絲不對勁兒。
王熙鳳冇好氣的白了他一眼,恨不得好生清算他一頓,隻是思及這會兒在議論閒事兒,才悻悻的道:“好賴我也是打小跟著嬸孃學管家理事的,就算真的十指不沾陽春水,這帳本我總能算清楚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