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母親。”賈赦這回倒是極其乾脆的應了下來,又道,“乾脆我親身跑一趟罷,也好請到最好的。”
王熙鳳笑得一臉光輝,擁戴著道:“好好,老祖宗您且放寬了心,轉頭我定好生勸勸太太。”勸甚麼勸,指不定一出這榮慶堂的垂花門,賈赦就能噴死邢夫人。好不輕易賈母鐵了心要難堪王夫人,她來湊的哪門子熱烈?
可這話不能說,特彆不能從身為賈母親生兒子的賈赦口中說出來!
“你本事!你當然最本事!哼,王氏被氣暈了,你可曉得?”賈赦當然清楚他方纔那話有多不講理,可他原就是在耍惡棍,見這招不靈,從速換了一茬。
這時,賈母終究開口了:“政兒,我曉得你是個好的,可王氏……罷了,回甲等她養好了身子,再讓她來我跟前罷,現在你先隨我進屋,看看蘭兒罷。”
“姑母,不是我想對姑母房裡的丫環指手畫腳,實在是這事兒……就算她們所說失實,可事兒怎就變成這般了?誰都曉得,出喜的人會起燒,偶然候整小我都燒得暈乎乎的,那裡就能曉得這很多?蘭兒年事小,如果暈著時感覺身上癢,胡亂抓撓那纔是普通的。這鄙人有了用軟棉布便條捆綁手腳的體例?唉……現在蘭兒破了相,金釧又莫名的投了井,我讀書少不曉得這裡頭的彎彎繞繞,姑母您自瞧著辦罷。”
倆人在偏廳裡坐了好久,待寶玉等人玩夠了以後,也被領到了偏廳裡。等賈赦帶著太醫進府,太醫為賈蘭診治完成分開後,賈政也終究姍姍來遲,同來的另有一道兒被堵在府門口的賈璉。
“政兒,事已至此,你還能如何?”賈母也想讓王夫人支出代價,可一來王夫人是賈政明媒正娶的嫡妻,二來她還是寶玉的親孃,三來……王家王子騰卻也不是那般好惹的,真要鬨出事情來,隻怕還會連累到王熙鳳身份,真要那樣的話,事兒可就真的大了。
“王氏做的可不止這些。”賈母冷冷的道。
這話……話裡有話!
饒是通透如賈母,也是好一會兒纔想明白。當下,賈母非常哭笑不得的看向邢夫人,半響才道:“不消了,你隻消好生照顧二丫頭、四丫頭便可,旁的事兒無需你多操心。”心道,明眼人都瞧得出來,她這是想要對於王氏了,怎邢氏就瞧不明白呢?又一想,人蠢點兒就蠢點兒罷,當初張氏病故後,她不就是怕再來個短長的,才瞧上了小門小戶出身的邢氏?再說了,邢氏人雖蠢,這些年來卻也未曾做錯誤事,獨一能被指責的也就是一無所出罷,可既然有璉兒在,這也不算甚麼大錯了。
及至賈政分開,邢夫人纔像是忽的覺悟了普通,麵露踟躇之色,向賈母道:“老太太,您如果不嫌棄的話,我也能夠服侍您。”
次日一早,“病癒”的王夫人頭一個來到榮慶堂存候,恭恭敬敬的擔起了一個兒媳婦該做的事兒。
“蘭兒就這般毀了,我……”故意想要說出那句話,可賈政在瞧見賈母那欲言又止的神情後,到底冇能說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