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後,素雲去了西麵耳房。
“這……”侍書遊移了一下,扭頭看了看仍然埋頭苦吃的幾個小丫環們,想了半晌叮嚀道,“你們漸漸吃,我那頭櫃上另有女人犒賞的幾盤子點心,都許了你們,轉頭幫我清算好屋子便可。我同你們素雲姐姐去院裡頭逛逛。”
“照你這說法,我這院子裡纔是一幫子牙尖嘴利掐尖要強的呢!”王熙鳳用心諷刺道。待見紫鵑果然又氣又急,才笑著安撫道,“你也先彆急,照你方纔那話,二mm那奶嬤嬤也不過是饞嘴了些,好利了些。這本也冇甚麼乾係,人嘛,哪兒能責備的?便是我,也極其厚利,又有何錯?”
決計抬高了聲音,紫鵑將事情娓娓道來。實在,她做的事兒也不算多,不過就是點了迎春那奶嬤嬤幾句,等迎春和惜春一道兒去西麵偏院瞧探春時,身為下人她自是能夠滿院子走動,也能同探春跟前的侍書好生說說話。探春是個乖覺的,彆說脫手停滯了,她隻恨不得親身上陣幫襯,自會賜與便利。至於李紈跟前的人,既是家生子,明顯笨不到那裡去。
“素雲姐姐來了,快快,今個兒女人賞下了好東西,我們一道兒用罷。”侍書早已歸整出了一桌看起來還算全麵的席麵,一見素雲過來,忙喚小丫環上去拉人。素雲隻順服的任由小丫環將她拉到炕桌前,略瞧了一眼,倒是笑了起來。
這席麵上的菜肴十有八|九都是方纔在李紈那兒瞧見過的,隻多添了一個素鍋子,以及滿滿一大瓷碗的元宵。
接下來,紫鵑還真好生歇了兩日,直到第三日才往王熙鳳跟前服侍了。當然,她也暗中尋了豐兒的費事,將豐兒抵在房裡的暖炕上,嗬了她半天的癢癢肉,直將豐兒折騰得告饒,這纔算是出了一口惡氣。以後,紫鵑得了王熙鳳的叮嚀,將先前分外隔出來的那些料子,順次賞了人。除了她們這個院子裡的,也有旁的處所。王熙鳳還特地叮囑紫鵑挑了些的料子,較為素淨的送去憶慈院予黛玉,光鮮的則予了迎春和惜春,探春那頭倒未曾送料子,卻時不時的遞疇昔一些平常用品。
王熙鳳昂首望了過來,表示她持續往下說。
紫鵑向王熙鳳福了一禮,同笑道:“奶奶神機奇謀,身為奶奶跟前的大丫環,我自不能給奶奶丟臉。”頓了頓,這才正色道,“劉姥姥和她那外孫板兒仍照客歲的例,安設在前頭客院裡,我同那邊的婆子打過號召了,定不會怠慢了他們祖孫。至於西院那頭……”
紫鵑邊考慮邊道:“我原在榮慶堂時,經常見到三位女人,二女人可算是女人裡頭最怯懦最木訥的人了,哪怕年事最小的四女人也有主子氣度,唯獨二女人連她屋裡的人都壓不住。這跟前的貼身丫環臨時不說,擺佈也鬨不出甚麼事兒來,隻她那奶嬤嬤,瞧著卻非常不像樣兒。我猶記得,前些年,她還剝削二女人的份例菜吃呢。”
“可不是?如何瞧都不像是兩位女人的手筆,對罷?不但這些,另有麵脂、頭油之類的,各色瑣藐小東西,皆是我們女人最缺的。倒不是兩位女人冇這份心,而是她們一定能考慮得這般全麵。”
自家主子可真有錢呢!
先是那位金玉疙瘩寶二爺,過了年關他就同賈蘭一道兒去了族學。因著隔了遠了,倒是未曾像以往家學那般,傳出甚麼流言來。且族學人多,寶玉到底身份貴重,哪怕不甚勤奮,也不至於墊底。隻是前不久,卻傳來一個動靜,說是族學那頭一幫子頑童打了架,此中便有寶玉以及他身邊的書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