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二女人、四女人話裡的意義，是得了璉二奶奶的提點，又特地去老太太跟前討了恩情，這才得以往我們這院子來的。又瞧了她們帶過來的東西，幾樣繡品估摸著是她們親身脫手的。今個兒另賜下的菜和點心，大略是老太太賞下來的。可另有些零零散散的東西，眼瞧著就不像是她們能備下的。東西倒不是很值錢，幾個暖手爐、一箱子分外的銀霜炭、一大包的針線尺頭，另有一全部匣子的成藥。”

素雲麵色煞白，死死的咬住了嘴唇，半響才感喟普通的道：“我家奶奶真的熬不出頭了？”

“但是安排安妥了？”王熙鳳坐在燒得旺旺的暖炕上，優哉遊哉的品著茶吃著點心，笑著問道。

“元宵？”李紈怔怔的看著素雲特地擺在她跟前的一小碗糯米元宵，好半響才喃喃自語般的道，“今個兒竟是上元節了？”頓了頓，又側過甚問素雲，“誰送來的？”

素雲任由小丫環為她盛了碗元宵，也懶得說她方纔用過了，隻端著碗一小口一小口的品著，也不曉得是不是心態題目，模糊感覺這兒的飯菜竟是比那頭好用一些。素雲抬眼瞧了瞧侍書，見她這會兒正扭頭同小丫環打趣，便低頭持續用著。

王熙鳳聽得紫鵑這番意氣的話，非常笑了一通，虛點著紫鵑道：“你呀，昔日倒是未曾瞧出你竟有這般俠氣，隻你卻不知，這看人還得看內裡，卻不能一言斷之。”

六月初六，剛用了早膳，王熙鳳便策動了。

“姐姐，我當你是我姐姐纔跟你說這話。姐姐你從速想個彆例嫁出去罷，記得也彆挑府上的人，頂好選個外頭鋪子裡的管事，或者郊野莊子上的管事也成。”

“姐姐這是聽誰說的？”侍書驚奇的望向素雲，滿臉的不解，“我可未曾聽三女人提起，倒是今個兒二女人、四女人送來了些東西，我們吃的這元宵便是她們送來的。姐姐嘗著但是比大廚房送來的要好些？”

“可不是？如何瞧都不像是兩位女人的手筆，對罷？不但這些，另有麵脂、頭油之類的，各色瑣藐小東西，皆是我們女人最缺的。倒不是兩位女人冇這份心，而是她們一定能考慮得這般全麵。”

“奶奶……罷了罷了，擺佈現在我已經將庫房歸整好了，東西也都重新入冊了。奶奶您就直說罷，接下來還讓我何為？您把話說明白了，轉頭我也能偷偷懶呢！”

“熬出頭也冇你的事兒！”侍書很有些恨鐵不成鋼，她年事雖小，卻也跟了探春好幾年，且丫環的性子多數隨主子，因此她雖同素雲交好，然卻有些瞧不上素雲的軟綿性子。

細細的想了一遭，王熙鳳實在記不得那位奶嬤嬤終究如何了。可如果連迎春都冇了，她那一房人在孫家能落得好？想來，也冇了好成果。提及來，王熙鳳並不介懷手底下的人貪財，也不介懷給點兒好處收攏民氣，她本人就是這般貪財的俗人，又怎會強求手底下全都是賢人呢？真如果如此，隻怕她更睡不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