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您想的太多了，實在並冇甚麼可駭的。您隻是因著太在乎蘭哥兒了，纔會這般束手束腳的。您隻要想想，蘭哥兒是您獨一的兒子，也是太太現在獨一的孫子。她會對您不好，卻毫不成能抨擊到蘭哥兒身上。既如此，您怕甚麼？”素雲也有些不明白，從今個兒的環境來看，很較著王夫人要對於的人是史湘雲，或許另有藉著史湘雲這事兒落賈母麵子的意義在，卻重新至尾也未曾籌算對於李紈，既這般，李紈又何必這般驚駭？

而最不能讓賈母接管的，倒是王熙鳳的反應。

也難怪史湘雲會失態到如此境地，是人都曉得四大師族聯婚夙來隻在嫡出。甭管是結婚還是嫁女，皆同庶出無關。賈環雖在年事上同史湘雲相稱，可史湘雲乃是侯府長房嫡女，哪怕父母雙亡，也決計不成能嫁給一個庶子。更何況，就算史湘雲嫁予寶玉，也已經算是下嫁了，畢竟寶玉隻是二房次子，既無爵位也無功名，憑父母長輩如何寵嬖，到終究也不過是多分得一些產業罷了，若非有賈母在，就算這門婚事，史家都一定同意。可若攤上賈環……

“老祖宗，您是長輩，又是超品的誥命夫人，您自能夠隨心所欲，可我們不成。您也能夠說我忘恩負義，或是自擅自利，可我真的冇有體例。倘若現在隻要太太一人，我便是豁出命去，也會站在老祖宗您這一邊。可現在……”王熙鳳連聲感喟著，對勁的看到賈母的麵色越來越丟臉，又忙體貼的問道，“老祖宗，您還是多保重身子骨罷，畢竟宮裡另有位娘娘。”

“小姑母現在在太太那兒罷？放心，待晚間存候時，我會順著太太的話說的。”王熙鳳眉眼彎彎，笑得一臉的光輝卻又好似漫不經心。就算未曾重生，想要猜透薛寶釵的心機也輕易得很。隻不過，宿世薛寶釵最大的敵手乃是黛玉，此生卻陰差陽錯的變成了湘雲，可既然宿世薛寶釵都能得勝，那麼此生就更冇有題目了。

另有邢夫人、迎春、惜春。也不曉得是不是賈赦說了甚麼，冇幾日，邢夫人就抱病了，而迎春、惜春本就養在她膝下，天然順理成章的在她跟前侍疾。

“母親，您說的非常在理，可也請您聽一聽兒子之言。”賈政一向到賈母止了話頭，才緩緩的開口道，“史家一門雙侯，又是母親您的孃家，史大女人又平日裡養在母親您的膝下，她自是極好的。可有一點，母親您還是應當考慮一下的。”

究竟上，賈珠、賈元春，以及二房的賈璉，他們三個皆是賈母一手養大的。那是真正的經心教養，而非對待三春那般的放養。一來，那會兒賈母年事也輕，精力也足；二來，他們三人皆是各房的嫡宗子嫡長女，原就比季子職位更高，承擔的任務也更多。

可彆藐視了這個稱呼，對於賈母來看，直接喚“二太太”代表著疏離，卻也透著一分在乎。喚“政兒媳婦兒”則是代表著靠近意味，且是對著自家人纔會這般稱呼的。喚“王氏”倒是充滿了鄙夷之情，乃至另有一種不承認對方是自家人的隱晦意味。

“我不怕伏低做小，隻怕……”

“你無需明白。”王熙鳳忽的變了語氣，略帶冷酷的道，“你隻消曉得，人間諸事並不是誰對誰錯，而是誰強誰弱。擺佈都是結婚，娶哪個不是娶？夜已深了，我先歸去了，珠大嫂子不必相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