柿子要挑軟的捏,在王夫人看來,李紈便是那顆最最軟和好捏的柿子。偏生,在賈政眼中,王夫人也是個軟柿子。
兩個婆子對視了一眼,此中一人上前將飯食連帶盤子一道兒放回了托盤裡,又搬到角落裡重新放入了食盒當中。另一人卻至始至終都未曾分開,而是湊到王夫人跟前,笑著道:“姑太太如果乏了,何不先回裡屋歇一會兒?老婆子我旁的不會,這捏肩揉背卻還算拚集的。”
“哦?你家二太太尋我何事?”王夫人側重誇大了一句“二太太”。
“姑太太,請用飯。”
想當年,她剛嫁入榮國府時,不過纔是二八韶華的少女。當時候,賈代善尚且活著,她既要孝敬公婆,又要對長嫂恭敬,且在最後,她尚未曾生養之時,長嫂便已有孕,且一舉得男。阿誰時候,又有誰考慮過她的感受?
冇錯,即便她已經返來兩日了,可至今為止,彆說兄長王子騰了,就連王子騰夫人都未曾見到。
“到了嗎?”王夫人麵上神情變幻莫測,雖說她早已推測賈政並不會真正將她休棄,可她卻未曾等候賈政會早早的來接她回府。按說,以賈政的性子,應當會用心先晾著她,等她的耐煩告罄,再恩賜一點兒善心,也好藉此等好機遇狠狠的打壓她。
公然不是不報,是時候未到嗎?
“姑太太是感覺飯菜分歧口味?”見王夫人久久都未曾動筷子,兩個婆子中的一個,在沉默了好久以後,終是忍不住開了口。
兩個年事六旬的婆子,都是王家的人,不過倒是夙來就在前院服侍的。人看著倒也算清爽,畢竟王家也是四大師族之一,哪怕是最低等的粗使婆子也比小門小戶的老太太好多了。更何況,王子騰夫人還不至於讓粗使婆子來服侍王家的姑太太,這兩個婆子,皆曾經是管事娘子,也是因為年事大了,恰好趁著過年,被王子騰夫人解了身上的差事,給打發到這兒服侍王夫人了。
公婆?或許賈代善和賈母皆很看重賈政,卻並不代表會看重她這個二兒媳婦。
“姑太太。”先前的老婆子這會兒終究吃緊的攆了上來,聽得小丫環的話,又悄悄打量了一下王夫人麵上的神情,心頭衡量了一下,終是擠出了一個笑容,向王夫人道,“隻怕是榮國府的二老爺來接姑太太您了。要不,您先今後院去瞧瞧?不管如何說,好不輕易回了趟孃家,總歸要同孃家人見上一麵的。”
這時,一個小丫環倉促趕來,一進院子就瞧見王夫人肝火沖沖的走出房門,頓時腳步一頓,麵上暴露了驚奇的神情,下認識的道:“姑太太您曉得了?”
王熙鳳低頭策畫了一陣子,有些不大必定的道:“璉二爺,其彆人我不敢包管,可我那位好姑母倒是真的不得不防著些。最好給她留一點兒退路。”
該如何說那種感受呢?實在王夫人很清楚,賈珠並不是李紈害死的,可她仍然那般堅信。不是用心想要坑害李紈,而是她也無可何如。
公然,王熙鳳在沉吟好久以後,到底還是將內心話說了出來:“若真有體例,直接將她弄死,我自不會禁止。怕隻怕,打蛇不死反被蛇咬。”
外間,兩個均已年過六旬的老婆子,顫顫巍巍的端著擱了飯食的托盤,一一將裡頭的飯食放在了圓桌上。當然,飯食是冇有題目的,六菜兩湯一米飯,菜是三葷三素的,湯也是一葷一素,連最簡樸的米飯都是上等的粳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