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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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是王夫人亦或是李紈,都不會回絕。半晌後,賈母等人儘數退下,加上大房諸人皆不在,竟是隻餘寶玉和探春獨撐場麵。然究竟上,寶玉是個靠不住的,探春雖故意上前同元春套近乎,無法元春入宮前她尚且年幼,加上她原就隻是記在王夫人名下,是非真正的嫡女,見著這高高在上的大姐姐,早已自大埋冇,因此隻低頭不語。
賈政自是曉得探親園子裡出了不測,可一來他有男賓要接待,二來園子裡皆是女眷和半大不小的孩子,他如果急慌慌的衝出來,反倒是不美。因此便是心中再焦心,也隻得一味忍著。現在,剛送走來賓,叮嚀焦大看好流派,便吃緊的往園子裡趕。及至行到半路,才得知王夫人已肝火沖沖的往榮慶堂去了,當下暗叫不妙,乾脆甩開袖子冒死往榮慶堂趕去。
戲曲還是停止著,該予的犒賞也一一賞了下去,元春就彷彿一個牽線木偶普通,按著既定的路程麻痹的做著事兒說著話兒。
不說妻妾之間原就存著不成調和的衝突,也不說這些年來趙姨娘在王夫人手底下吃了多少的虧,單說探春庶女改嫡女一事,便讓趙姨娘不止一次的心生殺機。可惜,這幾年來,榮國府的事兒太多了,饒是趙姨娘很有種不怕死的橫勁兒,也不成能傻乎乎的一頭撞上去送命。是以,趙姨娘頗是忍耐了幾年,直到今個兒傳聞賈政終究寫下了休書,趙姨娘倒是不管如何也忍耐不住了。
賈政暴斃了。
探親盛宴,隻這般倉促告終,徒然笑話一場!
“王氏!你休要做對不住母親的事兒!”賈政倉促趕來,隻是尚未走進閣房,便聽得鴛鴦的痛哭聲,賈政心中一緊,更是加快了腳步,並出言警告了王夫人。
本來立在床榻之前的屏風倒在地上,鴛鴦跪倒在地哭著要求道:“太太,老太太年事大了腦筋胡塗了,您何必同她普通見地呢?再者,她現在已經這般了,您隻發發善心,放過老太太罷!”
有那麼一刹時,昔日裡泰山崩於前都能麵不改色的賢德妃賈元春,倒是真正的變了臉。幸虧她平日裡便極有城府,縱是局勢了那麼一瞬,也很快就回過神來,仍換成了往昔的淡然,隻微微顰眉感喟道:“老太太既然病了,還是要好生歇息,本宮……”
“王氏,母親平日裡總指責你不孝,我卻給了你一次又一次的機遇。可惜,再冇有下一次了。來人,拿紙筆來,我要寫休書!”
趙姨娘鬨了一通後,見無人理睬本身,又不敢真的闖進王夫人閣房,故而隻悻悻的分開了。
“你做了甚麼孽你本身內心清楚!”賈政撂下這句話,便不再理睬王夫人,隻徑直走到賈母跟前,見賈母麵色極其丟臉,當下暗叫不好,從速叮嚀下去喚大夫進府。又扣問鴛鴦,賈母的近況,得知王夫人一出去就連聲痛罵以後,賈政再也忍耐不住了。
即使這會兒堆積在後院中的,大多數都是女眷,可女眷也是見證人,親眼目睹親耳聽到賈母控告王夫人不孝,這事兒怕是再也按不下去了。
這話要如何說呢?哪怕之前榮國府鬨出了很多的是非,可總的來講,都不能真正的蓋棺定論。特彆因著賈政鬨出不孝的罪名在先,賈母以後硬將不孝的罪名按在王夫人身上,在很多人看來,隻是賈母愛子心切,為了救出賈政不折手腕,這纔將屎盆子扣到了王夫人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