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格來講,此時的榮國府仍在孝期當中。畢竟,賈政乃是正月十五那日才過世的,現在不過四月初,像賈璉、王熙鳳等賈家的長輩們,皆要守孝九個月。當然,黛玉並不消守孝,估計也是因著這個原因,當今纔會緊趕著賜婚,並且命皇後籌辦。
“你渾說甚麼?!”
這話一出,周夫人本來強壓下來的肝火,刹時又升了起來。隻是,麵對一個軟糯的小胖丫頭,她實在是冇法與之負氣,所能做的也不過就是板著臉冷聲道:“去將你娘喚來!”
周夫人也不例外。
王熙鳳又好氣又好笑的道:“瞧瞧,都是我慣得這丫頭,打眼瞧著,就跟我閨女差未幾了,矯情的!”
因而,在周夫人瞠目結舌的諦視下,巧姐發作出了震耳欲聾的嚎哭聲,且旁的姐兒哭起來都是梨花帶雨般的,比方黛玉便是如此,可擱在巧姐身上,甚麼梨花帶雨,那叫驚六合泣鬼神。
迎春的婚事已經差未幾說定了,不過卻還要等許家挑個好日子正式請媒人上門提親。黛玉的婚事就更簡樸了,當今賜婚那裡有人敢嚼舌根?隻是雖說黛玉的婚事由皇後籌辦,賈府這頭卻不能不作任何表示。邢夫人和王熙鳳商討到最後,得出的結論是,乾脆對比著迎春的嫁奩,購置一份相差無幾的。雖說論出身,迎春不如黛玉,可反過來講,黛玉也不是賈家的女人,是以同賈家嫡女普通無二的嫁奩,既不顯得虐待了黛玉,又不會襯得賈家攀龍附鳳。
周夫人一個倒仰,幾乎直接背過氣,伸脫手指遙指著王熙鳳,哆顫抖嗦的愣是一個字都憋不出來。倒是王熙鳳,高低打量了一番後,極其誠心的開口道:“嬸孃,我瞧著您彷彿身子骨有些不適?這可了不得了,傳聞叔父先進步了大理寺,還未曾出來罷?您如果再倒下去了,王家可如何辦呢!唉,如果堂妹冇嫁出去或者被休返來就好了,起碼王家另有個明白人兒。”
豐兒眼瞧著邢夫人也放棄了,氣得麵上漲紅,乾脆負氣扭身跑了。
直到巧姐蹦蹦跳跳的進了正堂。
王熙鳳被噎住了。
“巧哥兒!!”
不等周夫人解釋清楚,王熙鳳便到了,她打眼就看到自家閨女將周夫人氣得麵色發綠,本來積在心頭的火氣不知不覺的就散了,伸手將巧姐護在身後,王熙鳳皮笑肉不笑的看向周夫人,道:“喲,我當是甚麼高朋上門了,本來是堂堂九省都檢點王子騰王大人家的夫人。那話是如何說來著?未曾遠迎……你咬我啊!”
“你你你……”周夫人原就不是善於口舌之爭的人,隻是以往王熙鳳未曾出嫁之前,對她都是畢恭畢敬的,用她之前的話來講,倒是真的將王子騰佳耦倆當作親爹親孃來看的。但是細心想想,這話真不是在誇人,畢竟她親爹親孃都死了那麼多年了。
“那是你脾氣好。”邢夫人笑著搖了點頭,仍低頭細看嫁奩票據。
冇死也要被你氣死!
周夫人捂著心口,麵上一陣陣的發青發紫。實在,她原本身子骨就不算很好,這還是當初生下獨生女兒時留下的病根。哪怕細心保養了十來年,一旦碰到事兒,老弊端還是時不時的會犯。本來已經多年未曾犯了,可誰讓先前王子騰出來了呢?正如王熙鳳所說,王家的人丁太薄弱了,一旦出了事兒,她連個籌議的人都冇有,統統的事兒壓在心頭,短短一個多月時候,老弊端就犯了有五六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