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人?”探春略有些獵奇。
李紈和探春幾近是同一時候開了口,旋即她倆再度對視一眼,並且皆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鄙夷和憤懣。
第二回合,探春還是慘敗。
待紅玉上了茶水滴心後,王熙鳳偏又出了一招,叮嚀道:“紅玉,去將二女人、四女人一併喚來,就說珠大奶奶和三女人來了,好久不見也該好生聚聚了。”
倆人相看兩厭,偏又要顧忌著身為主子的王熙鳳顏麵,縱是內心有再多的憤懣也隻能強行壓下。卻不知,王熙鳳早已將這統統看在眼裡,內心隻盼著她倆能痛痛快快的吵上一架,也好讓她趁便看場姑嫂相鬥的大戲。
“傳聞是薛家太太的侄兒,喚甚麼來著……喲,瞧我這記性,轉眼就給忘了,隻聽薛家太太說,是個極好的孩子。”王熙鳳頗冇誠意的隨口瞎扯著。
“呃,珠大嫂子,三mm。”賈璉再含混,在看到李紈和探春時,也總算是完整復甦過來了,當下感到略丟臉,隻喚了一聲後吃緊的分開了。
正堂外間,李紈和探春麵上皆有著幾分難堪,哪怕她倆並不清楚後果結果,也明白賈璉這是曲解了。偏生,她倆一點兒也不蠢,很等閒的就猜到曲解的本源乃是紅玉隨口的那句“高朋臨門”。
這還真怪不得他,先前紅玉是趁著給王熙鳳打扮時,特地湊上前奉告了今個兒的事兒。可那會兒賈璉還迷迷瞪瞪的在床榻上做夢呢,加上床榻離打扮台還是有段間隔了,他又不是順風耳,天然冇能聽到。偏巧紅玉為了讓李紈和探春感覺倆戒指給的一點兒也不虧,非常昧著知己說了“高朋臨門”。題目是,在賈璉心目中,會大朝晨的就來他們府中,又能被稱之為高朋的,明顯就隻要霍囂那小孩崽子……
王熙鳳都這麼說了,李紈和探春還能如何?不但要老誠懇實的受著,還得強撐著笑容感激王熙鳳給了她倆這個團聚的機遇。
李紈也跟著感喟一聲,再度開口時,說的卻不是迎春之事:“實在罷,大家都有難處。像我,孤兒寡母的,旁的時候倒也罷了,輪到給蘭哥兒相看婚事時,倒是真的冇了轍兒。我一個孀婦家家的,連個略熟諳的人都極少,可真是……唉。”
在等待迎春和惜春過來這會兒,王熙鳳有一搭冇一搭的同李紈和探春聊著,一會兒談起多年前在榮國府的舊事,一會兒又說前些日子給賈母辦的週年祭水路法事,到了最後無話可說了,連薛家的近況都隨口說了出來。
一旁的李紈見久久插不進話去,心頭略有些煩躁,偏王熙鳳說的這些她全然不知,隻絞儘腦汁的想著話題,忽的瞧見王熙鳳手邊那翻開的冊子,這才強行竄改話題,道:“本來還在榮國府時,璉二奶奶就是極會管家理事的人兒,如果有空,我還想請教一二。唉,我此人呢,實在是冇的本領,又不聰明,真真是冇用得緊。”
“嫂子!”
“去你的!”賈璉在窗棱底下恨恨的啐了一句,旋即便頭也不回了跑了。
避諱孝期的人還是很多的,這很普通,畢竟大多數人都感覺倒黴。像李紈和探春這類,那不叫不嫌棄,而是冇法嫌棄,畢竟都在孝期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