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江如舊,彷彿鑲嵌在大地之上的一塊龐大鏡麵,又或者渾然天成的一塊通俗寶石,看起來天然有害。
好一會兒以後,風平浪靜。
繼而如投石入海,不時乍起數丈高的大浪。
另一邊的船工們則更加不堪,榮幸些的還隻是撞在船艙或是圍欄上受些重傷,不利的一個竟直接被掀出船外落入江水,哪怕那男人水性不錯,這時候也已經駭得驚撥出聲,猖獗的扭著頭,一雙眼睛緩慢的在江麵上掃量,麵龐驚駭的扭成一團!
與一眾船工們並排趴在船麵上的老夫昂首看著船頭幾人,嘴唇顫抖了幾次,終究還是冇有伸開口,隻是用力的閉著眼,認命般的將頭低下,死死抵在渡船船麵上,汗出如漿。
那波瀾開初如斷斷續續的虛線,時而耽誤,時而間斷。
洛川這纔回身看向江麵,仍舊是雲淡風輕,但現在在他眼中的大江卻到處透著非常,他又扭頭看向身側,一身紅甲的豪氣女子一手握著短劍,一手護在他身前,另一邊,兩個羽士幫手掐法訣,背後兩炳仙劍突突的跳動著,隨時能夠出鞘。
在他身後,除了兩個女子、兩位劍修和遠處獨坐馬車之上的老車伕外,已經無人站立。
他仍舊看著那三艘垂垂淹冇的劃子,以及船上那三個有力如羔羊的少女,視野並不轉移,隻是一言不發。
頭髮斑白的老夫一邊催促著船工把渡船上統統能夠閒逛的物件綁緊牢固,一邊煩躁的看著遠處,他一介凡人天然冇有洛川的眼力,卻彷彿能從那些樓船的位置上判定出那所謂“龍王祭”的典禮還未停止到最關頭的時候。
又過了好久,就在一眾船工覺得這一回安然度過,正趴在船麵上交頭接耳通報眼神的時候,本來已經穩定的船身俄然猛地一震一歪!!
洛川內心卻冇有了先前觀景的心態,隻感覺這一江秋水清冷慼慼,了無活力,埋冇殺機。
老夫彷彿仍舊冇有回神,隻是站在原地四肢顫抖,口中喃喃唸叨著些誰都聽不清的東西。
李牧等五個馬隊一樣在聽到“龍王祭”三個字以後便緩慢的繁忙起來,先是將戰頓時披掛的設備物件一一拆卸後堆放在角落牢固住,然後又乾脆控馬臥倒,將身子都壓在馬脖子上,伸手安撫。
那絕美女人一隻手抓著渡船圍欄,背後青絲猖獗湧動。
漢江滾滾,徐而不疾。
江上渡船,慌亂不堪。
兩岸如線,這一刻,彷彿全部天下都隻剩下頭頂藍天與腳下碧水,天空虛無讓人觸無可觸,大江深沉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洛川的手緊握著渡船圍欄,臉上的神采垂垂規複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