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隊一見李氏的臉，心中對陶織沫的容顏便放心了幾分。

陶織沫微微一笑，“此酒清純適口，較適合女子飲用。”陶織沫說著，不由得又看了一眼駝背上的阿誰少女。

他麵色豪放，看向陶織沫的眸色中倒是隱著切磋。這小兄弟身量有些漂亮，以黑紗覆麵，不是麵龐有殘便是麵龐非常美豔，定是有所坦白。

少女又細細品了幾口，而後緩緩道：“一品甘，二品清，三品香。這花尚可，茶老了，再者，泡茶所用之水，非佳品。”

陶織沫目送她拜彆，這一行人也未再轉頭看她一眼。

那領隊風塵仆仆地從駝背高低來，他身材瘦長，深目高鼻，許是留著絡腮鬍的原因，讓他年紀看起來比實際要大上一些，陶織沫細看了一下，猜想他不過三十來歲。

“是的，客長。”

阿辭，她的阿辭，遠方垂垂有他的動靜傳來了。

他說得一口流利的中原話，“小二，這裡可有賣酒？”

她吃緊抑住欲脫口而出的尖叫，可身子倒是不受節製地蹦了起來！幾近離地三尺之高！她落地後驚魂不決，耳旁恍忽聽到一聲哧笑。

身材如此輕巧，不是舞者，便是武者。

陶織沫冇說甚麼，用茶夾輕夾了幾掇桂花茶到茶壺中，接下來，那兩名少女便諳練地泡起了花茶，行動敏捷而輕巧，共同得天衣無縫。二人舉止風雅，如何看都不像是淺顯人家的婢女。並且，她們明顯是異域之人，卻深諳中原茶道。

領隊接過後以袖掩麵，略頓了一下，便灌了幾口，一下子碗便見底了。

俄然，城門處有人吃緊策馬奔來，很快在茶攤前停下，人還未上馬便先開了口，“店家，你們這可另有桂花茶？”

她的臉，會是如何的攝民氣魂，畢竟有著那樣的一雙美目……陶織沫心中有幾分獵奇，卻始終不敢抬眸看她。

陶織沫心中悄悄讚歎，這少女舌倒是挺刁的，竟然全品了出來。她麵上還是恭敬之意，轉過身子來，低著頭讚道：“女人好眼力。”

“冇，娘放心。”陶織沫低聲道。

她與陶織沫就這麼隔著一層黑紗悄悄對視著。她看不清陶織沫的臉，陶織沫卻看得一清二楚。這少女有著一雙彷彿會說話的明眸大眼，但眸色彷彿又深沉了一些，睫毛長卷得不像話。看模樣彷彿是中原人，但又缺了中原少女那種小家碧玉的感受，陶織沫心中未免猜疑。

行動練習有素，端方而不呆板，陶織沫不由想起了宮中的女官。

陶織沫正欲從領隊手中接過銀子，俄然眼角餘光瞄到腳下有道挪動的金影，這不看還好，一看嚇了一大跳――是一條小金蛇！

陶織沫很快抱來一罈，倒了一碗。

“口感不錯，就是淡了些，冇甚麼味道。”他咂咂嘴，很有遺憾，如此淺淡可解不了他的酒癮。

“好的，客長。”李氏剛從掀起簾子出來，聽了這話，忙承諾了一聲。

少女垂眸看著銀盃中淺虎魄色的花茶，一隻素手重移至耳旁，似要取上麵紗喝茶，卻又抬眸看了陶織沫一眼，似有所顧忌，陶織沫趕緊彆過臉，不再看她。

陶織沫微微驚奇，照實答道，“隻要小半罐了。”

領隊哈哈一笑，“如此你再給我來個三壇！”

陶織沫微微點頭，回身入內取桂花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