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羽回身之時,宇文明及正踏著雨幕大步而來。
東郭牙的構造匣俄然迸發機括脆響,統統懸浮的卷軸收攏成束。他雙手捧起匣子:“請主公賜虎符印記,臣這便去啟動烽燧構造。”
當紋路伸展至第七重時,遠處城樓上俄然傳來沉悶的鼓聲——子時已至。
俄然,他想起阿誰喬裝成乞丐的錦衣衛帶返來的動靜:趙無敵書房暗格裡,藏著半枚刻有“董”字的虎符。
三十七個染成赤紅的木質標識,在《幽州江山圖》上構成猙獰的環狀。
玄甲重騎如玄色鐵流漫過田埂,馬蹄包裹的棉布將奔雷之聲吞噬在泥濘裡。
他們背後的長槍手正要投擲火油罐,屋頂俄然傳來瓦片碎裂聲——嶽家軍弩手竟順著巢車吊索空降而至,滲入鬆脂的箭矢刹時撲滅全部槍陣。
油燈爆開的火星濺上手背,他微微一顫,卻並未停動手中的行動。
東郭牙適時展開一卷泛黃輿圖,指尖點在蜿蜒的官道上:“此乃前朝修建的運糧密道,可容雙馬並行。楊林將軍的伏兵若今後處凸起...”
秦羽端起早已冷透的茶湯,抬頭一飲而儘,喉結轉動間嚥下了最後一絲躊躇,他的眼神變得決然:“那就讓趙無敵的野心,隨墜星一同隕落。”
賈詡的袖中滑出一枚骨哨,在沙盤上投下蜿蜒蛇影:“故臣請將總攻定於子時三刻——彼等前夕密信已發,新訊未至。”
“末將親身驗看過,黑風寨那批俘虜裡有三個善口技者,仿照張燕的笑聲足有九分類似。”他的聲音宏亮而有力,帶著甲士特有的勇敢。
尚師徒的吸水提爐槍在月下劃出銀弧,三十匹戰馬同時發力。
燭火在青銅鶴燈上炸開藐小的燈花,賈詡的枯瘦手斧正劃過沙盤邊沿。
“主公賢明。”賈詡的骨哨不知何時已抵在王家屯的微縮箭樓上,“值夜者聞更鼓則心安,鼓息則...”他猛地吸氣,將沙盤上的火把光影吹滅大半。
他望向沙盤劈麵,東郭牙正將三枚青銅虎符嵌入構造匣的凹槽。
那三枚銅錢在空中翻轉著,而後落在羊皮輿圖上時,恰成三才陣型將鐵血門圍在中間。
賈詡的骨哨收回最後一聲哭泣,化作白蛇遊入暗中。
秦羽的指尖無認識摩挲著虎符紋路,青銅冷意滲入血脈。
木製寨牆刹時充滿顫抖的尾羽,兩名試圖敲響警鐘的弓手被貫穿咽喉,屍身掛著銅錘栽下箭樓。
他乾枯的麵龐在燭火中忽明忽暗,“那些異人領主府的梁柱,最畏火燒。”
“重甲兵!堵門!”玩家領主嘶吼著從領主府衝出,三十名身披鎖子甲的壯漢結成盾牆。
“放!”
那些代表玩家領地的光影觸之即燃,化作三十七簇幽藍鬼火:“待火光照亮幽州,便是大秦鎮龍騰之時。”
他俄然吹響骨哨,蛇影猛地竄起咬住王家屯標識,“待錦衣衛肅除烽燧,恰是群龍無首時。”
子時的更鼓穿透雨聲,沉悶而悠遠。賈詡俄然將三枚銅錢拋向空中,行動潔淨利落。
三十七支錦衣衛小隊正如離弦之箭,沿著沙盤推演的線路刺向熟睡的村莊。
殘月隱入雲層的頃刻,宇文成都的鳳翅鎦金镋已劈開王家屯的夜霧。
他們腰間的無纓弩箭塗抹著蟾酥,懷中揣著從玩家驛站截獲的設防圖——這是第十三次確認那些村級領地的守軍不過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