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策止步於這三十裡的商定之地,將大家的披風鋪展在地後將三人平放其上,何如路麵過於堅固,平躺之姿固然較之於直立狀況有所減緩,但還是竄改不了緩緩沉降的運氣。玄策隻得一邊保持本身的身材狀況,一邊將真氣分給三人以穩定當前的身形,如此一來,本就頗感難覺得繼的真氣積儲一下子到了捉襟見肘的地步,隻得靜坐凝神強聚丹田內細若遊絲的真氣,不覺間已至中午三刻。
但世人常犯兩種弊端,一種是高估本身,另一種是低估彆人。普通狀況下的玄策完成這些並不困難,普通環境下的玄策完成這些也不困難,可現在的玄策本就真氣陵夷近乎油儘燈枯,恰又身臨泥沼,再想達成所願無異於癡人說夢。
果不其然,當他咀嚼了第一口清冽河水、尚未用所攜器具盛水之際,三人已經僅露腳尖了。玄策回身視之,肝膽隨即震顫不已,忙提步疾奔,真氣陵夷又急火攻心,導致丹田之氣逆衝氣海要穴,頓時腹中空空如也,平生修為亦在此時戛但是止,頓覺麵前一黑劈麵栽倒地上。
三人固然呼吸均勻卻還是昏睡未醒,陽光雖不暴虐,可對於一宿一晌滴水未進倉促奔波的玄策來講還是顯得喉頭髮緊口渴難耐。便忍不住望了一眼不遠處的河道,一望不打緊,本就激烈地意念被完整勾起,再者就是昏睡中的三人又哪有不缺水之理?但又心知若本身孤身前去飲水的話三人必淪陷其間,可若再度扛起三人同往的話,隻怕真氣難繼半途不測。想至此,玄策放開三人,待三人近乎淪陷之際再度運起真氣托起三人,估定時候後再目測本身與河岸的間隔及來往時候。
距岸邊數裡後便偶見紅色小花裝點著茵茵草甸,玄策不覺苦中作樂,思忖那遠遠看到的紅雲火海八成便是此花。花朵雖小卻繁密凝重,光彩紅澄晶瑩如血,若非現在受陣勢所累,玄策乃至忍不住想要撇下幾束把玩撫玩。比及與那幽影相約的三十裡處,方纔遠遠發明,本來在丘陵上看到的大抹綢紅,並非路上那些星星點點地小花,而是細弱如椽、高達丈餘的火紅花樹!
玄策快步向前,數裡以後走出青草矮丘,一條小河自麵前一分為二,繞過背後山丘遠遠向東流去。玄策疾行後縱身一躍落在對岸,隻覺路麵堅固,幾乎躺倒在地,忙急運真氣以穩住身形,前行幾步後覺路麵如舊,遂保持修為緩緩前行。本就扛著三人一夜奔波,現在複得持續不竭地將真氣灌入雙足,對於本就根底陋劣的玄策來講無異於雪上加霜,是以這短短的二十裡路,直走到日上三竿方纔走完。
火樹如傘,獨莖赤紅且花簇煩複,花瓣肉質細緻晶瑩剔透,植株雖有間距而花冠卻融為一體,視之蔚然壯觀,可奇特的是令人欽慕的同時竟有畏敬之感繚繞於胸,更加令人驚奇的是紅豔如此、盛放如此卻並未有一縷花香襲來,不免更加令民氣生寒意。
當紅色披風的衣角沉陷不見的時候,陽光下微微泛紅的空中安靜堅固規複如常,四人一起走來的諸多陳跡一併不再,如存亡來去不帶般空無一物,唯有遠遠鵠立的漫漫沙華,唯有悄悄低偎的點點小花,唯有烈烈揮灑的炎炎紅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