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歹就是一夜，都說了去佛堂誦經燃長明燈的。如果去了，少不得母親今後指責。”流熏氣惱道，“如果想去，金嬤嬤帶了四mm去吧。我在這裡誦經。”內心卻在深思，或是就此分開大慈悲禪院反是逃脫了沈孤桐的算計，避開了宿世裡糊裡胡塗失身於他的那場大錯。

金嬤嬤勸道：“大蜜斯，這是何必呢？申府近在麵前，也不在乎這一夜。再說，即便一夜去了寺院外，我們不提，大夫人如何曉得？”

流熏提了裙襟，緊按了貂皮大氅，踩了殘雪一起趕去佛堂，一邊叮嚀丫環們說：“我們去尋主持，你們先去打發那些乞丐些銀子，讓他們速速給那傷著的兄弟們延醫治病要緊。即便是出了性命，也要府裡的管家來了才氣措置。”她又叮嚀說，“快怕人回府稟告母親，多派下仆人來對付。”

昂首看天氣不早，如果再誤過期辰，怕是長明燈燃不儘，就誤了為祖母祈福的好兆頭。

乳孃秋更是一臉嚴峻，煞白的麵孔上一雙眸子含了無窮擔憂望著流熏，扯扯她的袖子比劃著，表示她一道拜彆。

流熏驀地記起，宿世裡，她來禪院焚香，似也曾碰到這一幕。

毓寧郡主俄然欣喜的問：“是去申爺爺府裡嗎？”彷彿看到流熏絕望的神采，忙低聲道，“姐姐，我們一道去吧，總比在這個處所要強國百倍。誰曉得夜裡另有甚麼蛇蟲鼠毒的出來嚇我們？”

流熏心頭一動，不知徹夜這緩緩來臨的夜幕後掩蔽著如何駭人驚魂的玄機？

“又是如何了？”方春旎嗔惱地問。

“趁著天氣未大黑，我們先去佛堂誦經吧。”流熏發起著，帶著綠嬋和秋姨向前麵佛殿去，轉眼卻不見了丹姝的身影。

“是喜家那位舅爺，在後院的夥房，賊眉鼠眼的從門裡躥出來。見到我，反唬得他驚得跳，手裡一個蜜糖罐子都打翻了，也不去揀，掉頭就跑。”

流熏說罷繞去跨院勸展顏，恰見廟裡的老方丈趕來，雙手合十謙恭地說：“阿彌陀佛，想是小寺鄙陋，讓女施主們受了委曲。方丈叮嚀，將他的禪房讓給蜜斯們居住。”

丫環鸚哥兒說：“才我們去佛堂打掃，偏是前殿裡幾個乞丐賴著占了佛堂肇事，還說些不三不四的話，嚷著說謝府蜜斯縱狗行凶，咬死了他們的兄弟，不依不饒的要討個說法呢。小沙彌們各個閉目雙手合十的，一問三點頭。蜜斯你說惱人不惱人！”

一樣的寮房，一樣嗆人的劣香撲鼻，幸虧秋姨為她焚香驅異味，折騰了半日才妥。

“四蜜斯都是跑得潔淨，剩下一攤子肮臟讓我們來拾掇！”丹姝不平道。

申府是老夫人的孃家，申侯爺手握重兵，朝廷裡舉足重輕的人物。謝申兩家一氣連枝，常日走動得近，就是去申府小住也冇甚麼使不得。但是，她們姐妹是受命連夜來為老夫人祈福誦經的……

“既來之，則安之，入鄉順俗。”流熏安撫著毓寧，挽著她的手說：“才見佛殿前牆角一樹硃砂梅開得濃豔，很有些野趣，上麵另有幾隻不著名的長尾鳥兒，我們去看看。”

“這如何使得？”流熏婉拒著，四下打量一眼四壁清光的寮房，又看看哭鬨不止的謝展顏，想是謝府的金枝玉葉，自生下來就冇受過這份貧寒，倒也怪不得她。

謝舞雩也怯懦的湊來，拉住流熏的衣袖哭腔說：“大姐姐，有老鼠在舞雩的炕頭，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