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氏眉頭緊皺,冷冷問:“好好起來回話,晴兒如何了?”
謝妉兒一張臉氣得慘白如紙,咳嗽喘氣,不斷口道:“反了,這是反了!走,去尋老太太評理去!”
謝妉兒固然刁蠻率性,但畢竟是閣老府書香家世的女兒,那裡遇見過如此的陣仗,現在彷彿秀才碰到兵,有理冇法說清,幸虧幾個忠心的婆子丫環們上前一力禁止喜暖香的揪扯混鬨,但這些下人畢竟不敵發瘋般的喜暖香,被她撞得七倒八歪敗下陣去。彷彿現在的喜暖香為了庇護女兒晚晴,竟然有萬夫不當之勇。
“晴兒她,許是她一時想不開,知是要被綁去廟裡抽鞭子,心氣鬱結,今兒一早就斷了氣……好不輕易千呼萬喚的撿回半條命,現在整小我也胡塗了,那身子驟冷驟熱的,滿口胡話……就剩一口氣兒了!”
流熏內心暗想,這晚晴公然奸刁,就這麼讓她逃過了麵前的劫數。若這病拖個幾日,就逢了老夫人的壽誕,更無人能顧及為她驅邪打鬼的事兒,如此一晃,就是一個月,她倒是能夠從長計議了。
突如其來的驚變,世人亂作一團,紛繁上前去拉扯撇開喜姨娘。喜姨娘一見寡不敵眾,乾脆橫了一條心,袖子矇頭氣急廢弛向小姑太太心窩一頭撞去,直撞得謝妉兒措手不及倒仰倒去。虧恰當歸、黃芪在她身後眼明手快一把攔腰截住,這才順勢癱坐在地,氣得她神采一陣青白,周身顫栗,手指了喜暖香竟然說不出話來。
流熏見她胡亂攀咬,成心虛張陣容的模樣,就感覺此事有詐,但一時看不出馬腳。
喜暖香拖長聲音悲悲慼慼地哭訴:“豈止看過了,太醫來時,晴兒的頭燙得跟個火爐子似的……聽太醫推算,八成是墜進冰湖那陣子受了驚嚇。”喜暖香狠狠地望一眼流熏,滿眼恨意,似是她是禍首禍首。
“但是擔擱不得,可曾請太醫來診治過?”封氏體貼腸問,眉間儘是愁悶。
封氏一臉的驚奇,眸光向四下掠過。她一身福字滿繡的褐色織金襖,身後跟著挺著笨拙的身子的四夫人慕容思慧,攙扶著她的臂彎。
一隊穿著華貴的丫環婆子簇擁著大夫人封氏繞過影壁來到廊下。
喜暖香一見謝妉兒出來,雙眼紅如噴火吃人普通,撲了身子上去就掐去謝妉兒的脖子大喊大呼:“我也不活了!我同你拚了一死,你還我女兒來!”
封氏無法一聲感喟,轉去摸索這問揉著腰的謝妉兒:“mm看,不如此事暫緩些光陰吧?老夫人的壽辰將至。”她話音裡頗是難堪,一番話彷彿是謝妉兒冷血無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