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熏如聽鬼怪軼聞般驚得瞪大眼,竟然有如此奇事?
“這,送去那裡?”仆人更是不解。
“那裡就等閒來的甚麼天火?”謝妉兒釋疑說,“許是放爆仗煙花的火星子燎了聘禮上覆的油紙。”
“拿車裝了,一起吹吹打打的送回宮門去,待十二殿下暖了身子自會去盤點收納了。半分半毫謝府都不能沾的。”流熏叮嚀說。
如果是放煙花惹出的禍事,那都是景璨的不是,同謝府毫無乾係。
“傳聞是十二殿下的字寫得像鬼畫符,觸怒了皇上,被貶到我們府裡向你爹爹來習字的。”謝妉兒毫不上心,她回房,丫環們打好了一盆熱氣騰騰的淨麵水,羊乳兌的,白膩膩柔滑的乳液上漂泊了幾朵豔紅的梅花瓣,格外清雅。
“說來也是大家稱奇呢。這十二皇子八歲那年,高麗國送來一隻海東青,皇上帥百官去殿外旁觀,誰想那高麗國的王子要篡位包藏禍心,想借海東青殛斃皇上。那籠子一開,海東青俄然撲向皇上,直向皇上天靈蓋啄去……幸虧那十二皇子俄然慘叫著撲去皇上懷裡,那一聲叫,竟然嚇得海東青肝膽分裂,嗖的一聲墜地,翻了白眼,死了!”
“那裡來的送回那裡去,還用問嗎?”流熏應道。
謝妉兒伸手憑了丫環們為她挽上袖籠,纖長的十指深切盆中浸了浸,深思半晌冷冷道:“你不必去理他。十二皇子,他這裡有些弊端。”謝妉兒奧秘地指指本身的額頭。
這一提示,丫環婆子們異口同聲擁戴,有的說,“姑太太所言甚是,才奴婢從夾道走過,火星子濺在臉上生疼的。”
“那煙花落的碎屑滾燙的沾落在奴婢髮鬢上呢。”
謝妉兒忙叮嚀說:“都戳在這裡做甚麼?還不速速扶殿下去換衣,再拿那滾熱的薑水來給殿下服用驅寒。嘖嘖,罪惡,罪惡!”謝妉兒忙叮嚀著世人服侍景璨散去。
封氏驚奇的目光望著她,責備道:“熏兒……”
流熏心頭一動,莫非玨表兄看出些甚麼?
流熏噗嗤一笑,不通道:“這便是以訛傳訛了吧?一個癡兒,如何替皇上遮擋災害?”
流熏忍住笑,垂了眸子,津潤的臉頰上不喜不怒,端坐泰然,彷彿統統如煙雲過眼,她並不經心。
“蜜斯叮嚀,兌些湯水給奶奶和大蜜斯淨麵,驅驅煙氣。”黃芪上前笑盈盈地說。
但是看小姑母的神采倒是一臉當真,不似在打誑語。
隻是他拜彆時,鋒利的眸光狠狠在流熏臉頰上劃過,透出一抹陰冷薄寒,似看出甚麼端倪。
封氏透出幾分無可何如,叮嚀下人們清算殘局。
內心未免有幾分難過。人說姑表親,打斷骨頭連著筋,因是最靠近的乾係。兒時同玨表兄一道長大,還深覺玨表兄如親兄長普通對她庇護疼惜。但現在有景璨當前,公然是血濃於水,畢竟是一脈同宗的皇族血親比她這外姓人更靠近,玨表兄對十二皇子一味的偏袒,反令她心頭多有不快。
謝妉兒輕笑道:“便是個傻子,也是皇上的愛子。傳聞端貴妃當年產下一對孿生子,天降吉祥,皇上給兩位皇子一個取名祥兒,一個取名瑞兒,瑞兒就是這十二皇子。恰是旎兒的祖父還在太病院供職,這兩個皇子還是他老親身率太醫去接生的…….兩位小皇子小時候聰明聰明頗受聖眷,可誰想,這對兒孿生皇子六歲那年,祥兒殿下俄然溺水身亡,這十二殿下瑞兒就被嚇得半死,足有半年失語不能說話。皇上肉痛不已,為祥兒殿下建了古刹,還請了羽士高僧做法,破鈔了半年的風景纔將十二皇子喚醒,醒來後,這十二殿下就如此渾渾噩噩的,時而明白時兒胡塗,行事詭異不經。任是如此,他卻似有神靈庇佑普通,總能在危難關頭化險為夷,更能為皇上遮擋災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