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為母親捶著背,悠悠地說。
封氏點點頭說:“皇上打發來尋老爺練字的。”
晚晴低頭莞爾一笑,鶯聲緩緩,“不過是個玩意,雕蟲小技,世子爺見笑了。這抖空竹,不過是要拿捏火候,隻那一刹時,不得草率,如果過早或過遲了半晌,都要慘敗。玩得就是個‘快、準、穩、靈’”
驚得方春旎腳下一個趔趄,恰被一雙有力的手臂摟住呼一聲:“表妹留意腳下!”
世人也隻顧談笑,無人理睬晚晴,倒是流熏在暗內省看晚晴,晴兒公然是個見縫插針的,就看威武魁偉的趙世子同晚晴一麵就對晚晴非常留意,現在對晚晴到處豪傑救美般的庇護,可見她的手腕高超。
忽見流熏和毓寧郡主拉動手出去,趙王妃才咽回了話。
“本是個功德,免得為這孩子提心吊膽的,畢竟還幼年些,打打殺殺的,”老夫人不無擔憂道。
“是為兄冒昧了。”景玨晚晴一笑,眸光裡儘是讚成,“見表妹的空竹舞的技法高深,歎爲觀止,不知表妹如何能舞得這麼精美。”
順手塞個佛手瓜給毓寧,摸摸她小臉又叮囑流熏:“乖,都下去玩兒吧。”
玨表兄,也不知他何時立在這裡?
老夫人笑道:“做女兒時率性的日子也冇有幾年,一轉眼,就要嫁人了。”
趙王妃說,“這也是皇上心疼玨哥兒這侄兒,說是玨兒活像了趙王幼年時的模樣。皇上平素同趙王這幼弟兄弟豪情好,現在看到玨兒益發的懷舊不捨,怕他在軍中有個閃失,就執意將他留在都城。”
封氏也謹慎地說:“話說得是這個事理呢。聽家兄說,現在這些皇子中,唯有六皇子聲望旺,才調出眾。其他的皇子都減色很多,不是百官成心結黨拉派,實在是,六皇子是佼佼者,舍他其誰?”
“姐姐嘗說,治大國如烹小鮮,想是一個事理吧。”晚晴猜測著,眸光裡奉迎的望著流熏,成心將那姐姐二字吐得格外甜美,彷彿她姐妹多麼的靠近。
想到前些日子兄妹為了晚晴的事兒口舌之爭,宮廷裡的偶遇,本來她敬佩的表兄,現在不知為何恰好對她的世仇謝晚晴和她仇恨的阿誰紈絝子景璨情有獨鐘。
方春旎安身不穩,身子跌撲出去,驚得“呀!”的一聲驚呼,撞去了一人身上,一盞熱騰騰的茶就扣在那身寶貴的團花箭袖小王袍上。
“哦?快、準、穩……如何同業軍兵戈普通的事理?倒是多了個‘靈’字,”景玨尋味著她的話,如有所思。
晚晴隨了世子景玨一道入內來給王妃見禮。
趙王妃感喟一聲:“這動靜公然傳得快。皇上口諭,但是赦了這匹野馬駒了,玨兒這些日子傳聞不必去他父王身邊,興高采烈的夢裡都笑醒呢。”
“妉兒,婦人之見!”趙王妃煩惱地責怪小mm。
話音未落,就聽“嘩啦!”一聲巨響,守在窗邊的丫環婆子們一陣驚叫,貼窗的雞翅木花架子上的一隻青花冰梅紋蓋罐被打碎一地,湯水四溢,驚得一旁侍立的丫環婆子們惶然跳開,卻恰撞在了端茶的方春旎身上。
小姑母謝妉兒快言快語插話:“大姐姐你也太多慮了,我們爹就這犟脾氣還在朝廷摸爬滾打數十載,也冇見上錯哪條船步步錯了?我們女人家,操阿誰閒心呢!”
趙王妃沉吟不語。
老夫人捶著腿唉聲感喟說:“你爹這脾氣,年紀大了,懶得管朝廷上這些事兒了。他說,做臣子的,誰當皇上不是我們去經心幫手就是了?至於立誰為儲君,皇上自有主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