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誰想，壽宴上竟然出了不測。抹額上的喜鵲登梅俄然變作了鴛鴦戲水，當堂被丫環戴在老夫人頭上，惹得滿座權貴親朋大笑。老祖宗固然冇有怨怒指責她，但謝府的大孫女思春的趣事立時傳遍都城，加上她深夜同書館先生廝混被擒在先，都城大師後輩再無人敢上門提親。也是這個原因，祖父和爹爹隻得退而求其次，點頭應了她和沈孤桐的婚事。

“蜜斯，是真的。傳聞老夫人藏在珍寶閣裡陳年不見動的珠寶金飾、古玩瓶子也被她們拿出去質押了換做銀子放利錢呢。”這如果驢打滾的利，還真是一筆不菲的豐富支出呢。

客請賓朋權貴，府內歌樂鼓樂穿雲，府門外車水馬龍，賀壽來的來賓絡繹不斷。

流熏思忖半晌，唇角勾起一抹不為人查冷冷的笑意。她小臉一揚驕貴地對峙：“依我看，這鴛鴦抹額繡得極好。壽禮不過是一份情意。祖母甚麼珍寶冇見過，但凡是我送的，祖母都當作寶貝。鴛鴦啦，喜鵲呀，仙鶴啦，還不都是鳥兒……”她剛強己見，漫不經心，但是急得周嬤嬤頓腳，警告她此事千萬不得兒戲。

綠嬋說：“蜜斯，老祖宗的壽禮可不能粗心呀。小荷公然是個識得眉眼凹凸的，才得了賞，就提示我們，說是四蜜斯早已備下了一隻赤金快意做老夫人的壽禮，上麵滿刻了百子百福圖；三蜜斯為老壽星做了一副護膝，烏冬草續的，針線工夫了得呢，多數是二房的付姨奶奶幫手她針線；還傳聞，旎女人為老夫人抄了十套《金剛經》，分去各個寺院供了祈福……就是蜜斯這副抹額的壽禮，也是她提示著不當呢。”

現在想來，沈孤桐，公然手腕了得，或者，是封氏的安排。

丹姝也記起：“蜜斯是說那雨過天青的鮫綃？蜜斯當時說，做衣衫過分薄透了，做窗幔又未免作踐了，就存去庫裡了。”

“傳聞購置冬衣的差事都是四夫人經手的，剝削了很多銀子揩油，都拿去放印子錢，難怪吃得腦滿腸肥的！”丹姝挖苦著。

謝子俊出去處祖母和繼母等人一一見禮。他身後跟著表兄景玨，一臉含笑，兩人似是結伴而來。

丹姝不高山在一旁插話，“蜜斯說風你就來雨了！沈先生的冬衣若算薄弱，府裡那些門房馬伕們可冇法活了？又不是端莊主子，棉袍天然不比我們蜜斯的。才後院馬廄的老葛頭還在罵咧咧，說棉衣破了，內裡竟飛出些蘆花絮子來。可見那些領差事的媽媽們吃了多少黑心銀子。”

流熏小嘴一翹改正說：“是送給沈師兄的，給他個不測欣喜。”她一本端莊地說，“目睹就要開春，沈師兄的書房臨水，蚊蟲多，少不得個帳子的。”她當時滿口不離沈孤桐。

謝子俊給祖母叩首擺手，奉上他親筆劃的一幅觀音大士像，畫工邃密，栩栩如生。就是題跋處的一筆字都格外雋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