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熏兒也放心了。也不知祖父如何臨時變了主張,反是去保舉廢太子。就是流熏的姑爹趙王爺都還對峙保舉六皇子,受了皇上怒斥呢。”
流熏固然心有不甘,但舅母不說,她也不敢多問,內心種下那麼個疑竇,她神采黯然,垂了頭悻悻地說:“熏兒還好,遲早要嫁人,在謝府住未幾時。倒是哥哥眼下的春闈,傳聞……”
未幾時,母舅江昊天下朝回府,換做常服,一襲水天清色繡袍,頭上高綰髮髻橫簪沉香木簪,身材苗條,端倪俊朗,幾綹長髯超脫,目色和煦澹泊,透出文人名流的文雅安閒。
舅母打量她,麵色一沉,內心生出些涼意罵:“那賤人實在可愛!昔日你孃的過世,你母舅就一向狐疑同封氏有關!”
“我就說,當年菀兒mm的死定有奇冤!”江氏舅母耐不住火爆的性子倏然開口,被江昊天一個眼神逼得生生咽回了前麵的話。
“呦,好標緻的金飾。”一旁的嬤嬤都忍不住讚歎,麵前一亮。
“這丫頭,你府裡姐妹多,那裡就分得過來了?何必拿來這裡呢?再說,你們那繼母……”江夫人勸止著。
姑爹總親過以往的親家,本身半子都不知根底,莫說昔日的兒媳婦一家了。
“你是說,阿誰沈孤桐是封氏安插在你哥哥身邊去好事兒的?”舅母驚得眼眸瞪大,她本是將門女,這一急惱更有幾分虎氣。
“熏兒你不急,不急,你母舅就要入闈去監場,料他是今科考官,禮部高低都是他的部下,因不會出大事。”舅母似也感覺事出告急,遊移地叨唸不斷。
“春闈如何了?”舅母直起家來,聽出些話音不祥。
流熏黯然神傷般囁嚅道:“若說在謝府,熏兒不敢拿出來惹人嫌話的,與其束之高閣,不如送給表姐表妹們戴個新奇。”
流熏婉拒告彆,她必須在晌中午回府。她很有難色地說:“祖母入宮,隻要母親在府,熏兒出來時……”
江昊天溫然核閱流熏幾眼,看她清秀明麗的模樣,那眉眼活潑嬌媚,彷彿他妹子幼年時的模樣,江昊天鼻頭一酸,一陣傷感,避開流熏的眸光淡淡地問:“熏兒如何得暇過府來了?”
江夫人滿足的笑了幾次點頭,滿眼的謝意。一麵親身去安排下人擺家宴留流熏在府裡用飯,一麵叮嚀喊幾位表兄妹來作陪。
流熏遊移地說:“先時都是熏兒純真率性,救回沈孤桐留作府裡當了爹爹的弟子,可誰知邇來發明,沈師兄同母親頗似熟諳,哥哥還頻頻不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