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號巨闕，珠稱夜光。”

蕭小九的確已如勝券在握，兩眼發亮說到：“姻祖母與姑母之賞，小九先行謝過。”

“等等，四海之典出《爾雅》，九山之記更在《周禮》，小九，你可違規了，隻十一娘如何會知四海，不是說正在誦習《論語》，莫非已經觸及《爾雅》了？”

十一娘冷靜盜汗，隻圖順暢，幾乎露餡，可她很快就找到藉口：“兒並不知《爾雅》，隻是在歸京途中，聽賀十四郎與王七郎提起。”

“居上而驕則亡，為下而亂則刑，在醜而爭則兵。三者不除，雖日用三牲之養，猶為不孝也。奉養父母雙親，要身居高位而不高傲霸道；身居基層而不為非反叛；於公眾間，當和順相處不興爭鬥。身居高位而高傲霸道必將滅亡，居基層而為非反叛不免刑法懲辦，與民爭鬥會引相互殘殺。此驕、亂、爭三項惡事不戒，即便日日用心取三牲肉食扶養高堂父母，也為不孝之人。”

因而沉吟一番，蕭氏故意要挫小九銳氣，那法則定得，自就更加方向十一娘幾分。

蕭小九倒也有些驚駭他這位姑母，咳了一聲，仍小聲囁嚅道：“明顯姑母偏疼，十一妹隻習了《千字文》《孝經》，又不算難，倒背如流清楚我也能做到……除非是十一妹也將我難住，我才伏輸。”

“果珍李柰，菜重芥薑。寶劍最鋒名巨闕；珍珠至貴曰夜光；果品貴重為李柰；菜蔬首要為芥薑。”

嘴巴上順暢了，一時就忽視粗心起來，當小九幾近氣急廢弛問了一句：“何謂四海？”十一娘想也不想就張口答道：“九夷、八狄、七戎、六蠻，謂之四海。”小九又再詰問：“何謂九山？”十一娘又要介麵，卻俄然被韋太夫人打斷――

是已決定放棄阿蓁，抑或早有成算？

蕭氏無法點頭，心說這侄子在家也實在被寵縱太狠，爭強好勝不說，小小年紀竟就目中無人不知謙遜，當然資質聰慧是為罕見，然世上也不乏小時了了大一定佳之先例，再這麼下去，一昧傲慢高傲，豈不正應琅濟真人相斷宦途多折？

十一娘臨時不能清楚。

這底子不成能嘛，十一娘再如何聰慧，書讀得有限，哪能刁難住小九，蕭氏隻覺無可何如。

“十一妹公然資質聰慧。”蕭九郎先是讚了一句，哪知接下來卻當即質疑蕭氏：“不過姑母，我之問，十一妹當然都能解答，也隻能申明的確能熟記《千字文》《孝經》二篇，最多臨時不分勝負，如何能算優勝？”

韋太夫人也起了興趣：“我倒也想瞧瞧十一娘可比小九強記，既同意，難免得拿出點彩頭用作鼓勵，幸虧我手上也有幾方好硯，得勝者可自擇一方，如何？”

“坐朝問道，垂拱平章。安撫百姓討伐暴君者，為周武王姬發與商王成湯；賢明之君隻需坐於朝堂，扣問良臣治國之道，垂衣拱手重而易舉，即能使天下承平功勞彰著。”

她這時隻聽兩個沖弱對應流利，語聲清脆動聽，更覺興趣勃勃。

“四姐姐，恭喜新婚期近，微備薄禮，願四姐與王七郎白首攜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