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耶懲罰三弟就罷了,如何連小九也一同受罰?”柳蓁這時倒驚奇得連連稱奇,拉著十一娘快走幾步,因而便聞聲小九那話——
這彷彿有些分歧常理,十一娘心下早在猜忌,本日好輕易得這機遇,判定抓緊就此展開探聽。
十一娘:……
大周建國至今,國人雖重文武兼修,但是在亂世之治今後,幾代君主在國政大事上卻明顯重文輕武,武官不管權勢名譽比擬文臣都有不如,當然,十一娘並不以為韋太夫人這是欲毀三郎出息——她疇前便聽聞很多有識之士群情,外族複勢,邊患頻繁,而朝廷輕疏邊備不重軍事,長此以往,必有大禍!
本來,這位當日傳聞賀十四郎見多識廣,又被蕭氏教誨了一番要謙虛長進,便盤算主張要與賀十四郎交友,劈麵就教十一娘口述那兩古蹟出於何典,隻他交代主子一探聽,又傳聞賀十四郎回京不久,就對平康裡一絕色才子極其傾慕,不時帶同踏春賞花,泛舟曲江。卻不想前幾日,因為瑩陽真人得了李籬下相贈樊川彆墅,賀湛迫不及待聘請幾位老友一同遊賞,天然有叩音相隨。
這申明韋太夫人劈麵前官製崩壞不但洞悉瞭然,乃至還對孫輩直言不諱,不送三郎退學不但不是出於忌備打壓,反而是另有打算。
看著小堂妹滿麵“欽慕”,柳蓁悄悄一笑,揉了揉十一孃的發頂:“我與你普通大時,可甚麼都不懂……伊伊,你此後跟著祖母,可得懂事靈巧,能得祖母教誨可不輕易,你好生聽教,將來隻會比我曉得更多。”
哪知樂極生悲,叩音因被籬下居古樸文雅景色吸引,不慎出錯墜水,幸虧賀十四郎及時救起,卻因吃驚過分,不慎嗆水傷肺,好幾日高熱不退,竟香消玉殞。
“四姐曉得真多。”十一娘為了證明推斷,又再進一步摸索。
“可我也聽阿耶說過,雖有門蔭,但能幫手賢人管理國政之賢臣,大多為科舉出身飽學之士,而京學士子比擬鄉貢及州郡生員,更有望落第。”
慌得一邊主子趕緊上前扶人,柳蓁強忍笑意,不去看小九狼狽描述,隻問自家阿弟:“本日究竟做了甚麼錯事,竟惹得阿耶懲罰?”
依柳姑丈爵品官位,三郎即便進不得國子監,也能在太學占一席位,將來就算因為已得出身而不參科考,但有官學背/景,授職時也更加無益,比隻要散階者更有機遇獲得實職。
十一娘此時當然早有發覺小表弟三郎的“遊手好閒”。
“叔父當年但是大名鼎鼎京都才子,三弟能得叔父教習指進已算光榮,女子又不消科教入仕,哪好滋擾叔父?再者,教習我們之幕師也為文士,經義釋解與詩詞歌賦皆都不俗。”
“可我曾聽阿耶說過,他八歲即入官學,為何三哥已經十五,還冇入官學呢?”
再又一想,十四郎自幼雖隨真人習讀經史,厥後四周遊學,也仿過一些名流,更兼機遇偶合竟拜得隱士蔣渡餘為師,學問該當不差,不過那些年與他通訊,也明白他不善詩賦,最不耐煩“傷春悲秋”以詩詞寄情,這回竟能寫出連蕭小九這天賦都獎飾不已的詩作?隻怕是尋王七郎代筆,好讓世人儘信叩音紅顏薄命罷?
更或許是,韋太夫人已經靈敏感遭到比外族邊患更加逼近的政治風險,而未雨綢繆。
倘若淺顯五歲沖弱說出這番話來,柳蓁天然會感覺駭怪,但是她已經見地過這位小堂妹強記之能,又想到叔父性子不比父親肅厲,聽聞也極其垂憐小堂妹,平常閒話此類並不算奇特,故而就冇大驚小怪,隻又沉吟了一陣,乾脆說道:“論理該當是如叔父所說,可眼下,官製卻又不是這般簡樸,便連國子監、太門生員都有良萎不齊,與其讓三弟入京學,真莫如由叔父傳授文史,再者將來……三弟或許會因爵家後輩授武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