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族權後_楔子 國難臨頭而伊人仙去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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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聽教員說道:“我年過八十,命不久矣,纔敢論這不敬之辭,你二人聽過也就罷休,當年我本心灰意冷,隻求在山野之間度過餘生,不想卻遇兩個資質奇佳之輩……十四郎,你不需瞪目,你雖不比七郎出身世族,早讀經史,可強記之能實在令人歎服,再,七郎雖沉穩博聞,卻不比你智計,是以,為師才教你狡猾詭謀之術,你之祖父,當年便是過分誠篤,纔會受人操縱,厥後背了罵名。”

但是,他們纔剛回到錢塘王宅,竟又得一惡耗。

樂安蔣氏眼下雖已經不能稱為“京兆十望”,卻仍為王謝著姓,特彆樂安蔣公,但是一代明相,曾經幫手大週三朝帝君!不過有大儒之稱的漢陽隱賢蔣渡餘嘛……賀湛沉默,雙頰更有紅雲騰起。

老者將兩個門生的“來往”看在眼中,雖精力不濟,卻也撫須而笑:“十四郎,七郎瞞著你也是不想讓你感覺難堪罷了,實為美意……七郎,現在你無妨實話實說,也讓十四郎曉得他奉養了三載之人是何身份。”

聽到此處,縱使賀湛平常是吊兒郎當的脾氣,也忍不住紅了眼眶,正要說那些戴德肺腑的話,卻見教員又舉臂禁止。

舍內陳列粗陋,獨一榻,一架,一案,一幾。

“十四郎,三年以來,我教你詭詐之術,現在卻並非考較。”

“七郎,十四郎,你二人安坐。”

藍衣少年眉頭一動,實在他也迷惑滿腹,當時不過因為知己非要拜師,閒著冇事乾,乾脆就從命罷了,那裡說得出個來由來,可眼看火伴遊移,他纔想接過話題,卻被教員打斷。

其間是竹舍茅頂,窗戶被颳得咣咣作響,卻冇有猜想當中那般破弱,因為案上那盞孤燈尤自光亮,隻要略微顫晃罷了。

“這數月以來,我夜觀星相,再兼卜問……你們兩個聽好,大周至今兩百餘年,國運卻有大劫!帝星暗淡,而災星犯宮,這是亡國之兆!雖有變數,可因災星亦有從者,結果實難預感,倘若任而置之,不出二十載,不但賀姓江山崩潰,乃至中原之治不保,蠻胡犯境,我中原蒼存亡傷遍野!而我卜得,災星從者為後代返回,若讓之失勢,天下必有大劫,唯有襄助帝星從者,是循環之人,你二人必須尋得,不遺餘力幫手。”

賀湛也是眉心舒展:“可潘逆的確通同北遼,擁兵自重!”

大周實施王爵降等秉承,建國已有二百餘年,賀湛雖是宗室後輩,可其曾祖一輩就冇了爵位,不過當初他的祖父恰是上薦蔣師之人,也難怪先生會有難堪之說了。

兩少年本有安息常處,隻因業師比來疾弱,才臥席近侍。

但他的兩個門生卻更覺驚心,實不料蔣師竟然毫不諱言怦擊肅宗之過,雖說眼下,便連肅宗的兒子德宗也已駕崩,可畢竟這話是不敬皇室,的確令人膽顫。

老者抬頭好久,頷下的長鬚被山穀吹來的急風甩至肩後。

或許這件事由,也唯有囑托兩人了。

可席地而臥的兩個少年,身上的衣衫卻非常講究,但是他們卻渾不介懷,就這麼臥於陋席安睡。老者藉著火光,看向少年溫馨的睡顏,那眉色烏黑唇色潤紅,不由漸漸一笑……處於寬裕而兀自安閒,雖一個出身王謝著姓一個乃至皇族宗室,三年之間,卻能安於消寂苦讀,資質不提,有這份心胸已經可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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