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實在犟不過那女人。既然她硬到這境地，非要一命抵一命，給她便是。

蕭律拉起被褥諱飾住我身子，再次往外暴喝：

“救活她，賞黃金百兩。”

我對他是有恨的。

蕭律鬆了口氣，那便另有但願。

說這麼句話疼得我靈魂出竅，但我必必要開口為本身辯白。

“縫，”蕭律在我耳邊溫聲說，“忍一忍。”

蕭律說：“我做的。”

或許是失血太多的原因，或許是太痛，我渾身冇了力量，任由大夫翻開我唇齒，給我的舌頭上抹藥止血，還給我塞了顆丸子，叫我強行嚥下去。

“還能有誰，”他彷彿不甘心提起阿誰名，顯得有些煩躁，“秦芳若。”

我要的，不就是想分開麼？

日子還是會持續過下去，比及秦芳若的孩子出世，他會歡樂本身有了骨肉。

我還是點頭。

“疇前再難過，也過來了，隻是因為身邊有她。”

我瞪直了眼。

蕭律沉默半晌，說：“她小產了。”

蕭律始終抱著我不肯罷休。

葫蘆苦口婆心道：“但是景女人氣性大，像是不會轉頭。部屬大膽說句不入耳的，到時候殿下甚麼都冇了，拿甚麼來留住景女人？殿下，您的身後是元皇後母族，他們都等著殿下拿回統統，您要三思啊。”

蕭律當我仍無生念，“不碰你便是。”

又不是我害的秦芳若小產，她保不住是她本身的事，關我甚麼事？

外頭的葫蘆再次催促下人們，叫大夫快一些。

餓是餓，也渴，但甚麼都不敢吃也不敢喝，不是不想，是怕疼。

舌頭被咬斷之處縫起來了，吞嚥口水便疼得我齜牙咧嘴，更不敢喝水。

莫須有的罪名我不擔。

蕭律語氣很輕的問我：“餓不餓？你睡了十幾個時候，應當餓了，我讓膳房去熬粥？”

我閉上嘴。

屋門翻開，葫蘆帶著大夫衝出去，蓮心也跟了出去。

想留的留不住，這都是命。

“不能留了。”

“去辦吧。”

多好笑，活著不肯給的東西，死了他卻說甚麼都能應我了。

咬舌了，我就冇想活下去，歸正此人間於我來講冇有牽掛，冇有沉淪之處。

昏倒之前我記得他說了，今後我要的都承諾我。

另有何用？何用！

天空飄起了雪。

是說過，但我篤定他不會做才說的，我乾嗎跟一個胎兒過不去？

“誰？”

蕭律說：“一命賠一命，疇昔的事能相抵了？”

我心想，前些天就傳聞她胎不穩，還老是動氣，到底是冇能保住。

蕭律伸脫手，雪慢悠悠落在他掌心，瞬息化為虛無，隻在掌心留下一點冰冷。

無妨，這輩子我自認冇做過惡事，下輩子總能投個好胎，起碼父母能在身邊的，能陪我長大成人的……

大夫當即做出大膽的決定。

“你還不對勁？”

看清我的模樣和那麼多血，蓮心嚇得尖叫出聲。

他想過永久為質，回不來昭國，想過客死他鄉，卻從未想過同她分開。

我愣住半晌後，緊貼厚厚床褥的脊背竄起涼意。

葫蘆拿著打胎藥，思來想去蹉跎了大半日，還是決定再向主子叨教一遍。

生無可戀，大略便是如此。

“如果冇有她了，其他的東西，又有何用？”

百兩，還是黃金，這哪怕是太醫都難以碰到如許的犒賞。

但我身後，他又能難過量久，惦記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