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把燭火吹熄，紅豆俄然啞著嗓子說：“女人，對不起。”

我喃喃念那兩個字。

看來他是怕外頭的大夫看出甚麼，以是親身哄人去了。

我身子轉向另一邊，對著角落哈腰乾嘔不止。

身子虛了很多，穿得嚴嚴實實還是感覺冷。

“身不由己罷了。”

我回身要到外頭去去讓人傳大夫。

推開門出去，侍衛們冇有攔著我，隻是跟在我身後。

他一手摟著我腰，一手按著我後腦勺，我的臉被迫埋在他胸懷。

“通房。”

固然事發當日我對這兩個丫頭語氣不善，遷怒了她們，可這份肝火在她們跪在我腳邊時便消逝了。

紅豆看出我企圖，吃力的喊住我：“女人，大夫也要睡的，還是等明早吧。”

我跑進屋子裡，看到紅豆躺在床上，兩邊臉頰都有淤青，唇無赤色，衰弱的睜著眼。

我一掌控住她手腕，掀起衣袖，暴露鞭傷累累的胳膊。

我踏出來那一瞬，外頭侍衛敏捷將院子團團圍住。

這女人披垂著發，衣衿都冇理規整，是從被窩裡倉促爬出來的。

我又翻開被子檢察她其他的傷勢。

稠密的酒味劈麵，令我胃中一陣狠惡的翻江倒海，按捺不住乾嘔出聲。

“不疼，隻是困。女人，讓我睡會兒吧，真的很困，明早再說吧，感謝你。”

蓮心也說：“這一夜總能熬疇昔的，等明早吧。”

蓮心哭著說：“你走後侍衛都被撤走了，王妃每日派人來罰紅豆，你再晚一日返來，紅豆就真受不住了……”

頭頂的天是彆人的天，不是我的。

那股酒味離我遠些，胃裡頭的翻江倒海也垂垂好轉。

“如何了？”

“彆起了。”

蕭律一下又一下撫著我後背。

“本王歇下了，讓大夫疇昔看。”

“女人你肚子疼？是如何個疼法？”

蓮心也上了她本身的榻，鑽進了被窩。

在仆從這個任人踩踏的身份上，誰能不想擺脫出去？

我說：“快去傳大夫來，我肚子疼。”

門口有侍衛守著。

一片烏黑當中，我轉眸看向她的方向。

“女人，你再不返來，紅豆就要被打死了。”

“我不曉得他的苦處，”我涼薄說，“我隻曉得我過得是甚麼日子。”

背上傷得最重，暗紅血跡都將衣服糊住了，黏在她皮肉上。

蓮心抽泣了一聲，緊跟著用力掀起被褥把腦袋矇住，卻另有纖細壓抑的抽泣聲傳出來。

葫蘆也追上來。

紅豆俄然哭出聲。

我在太子和福康公主那些人麵前，臨時要卑躬屈膝做出順服的姿勢來，又如何強求紅豆為我捨命。

葫蘆深深感喟，“名分都是虛的，殿下內心有冇有女人，女人是曉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