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顧陵遊的脾氣,恐怕就是對妓女也比對她和順。
“那麼,”蘇小月慢吞吞地問,“顧先生要如何才肯放過我?”
顧陵遊偶然候會來,來也不過是宣泄,每一次撞擊,她都幾近能聽到他的痛恨,為了詩陽,為了阿誰無辜的孩子。
蘇小月麵上毫無神采――他覺得這就是欺侮嗎?如許的欺侮,她在監獄裡受很多了。她這時候隻要把本身的心關起來,隻當本身是死了,她就能做到――不管欺侮她的是他,還是彆的甚麼人。
外人覺得他還是個健全的正凡人,隻要他本身曉得,貳內心缺了多大一塊:他最心疼的mm,殺了他的老婆和孩子。
說完這個話,顧陵遊放開她,大步走了出去。
顧陵遊從浴室裡出來,順手扯了浴巾擦拭身材。蘇小月勉強將目光從身上移開:“顧先生,家裡冇錢了。”幾個月的練習,她終究風俗了喊他“顧先生”,“陵哥哥”這兩個字,就陪著柳詩陽長眠於地下了。
和他一樣。
“夠了!”俄然手腕上一痛,五指被迫鬆開,錢全飛了出去,顧陵遊死死攥住她:她還真能自甘輕賤到這個境地!
蘇小月呆呆看著他,不敢信賴這就是她愛了二十年的男人,明顯是那樣和順的一小我。那場不測竄改了她,也竄改了他。
“錢?”顧陵遊笑了,“蘇小月,你當你是妓女嗎?”
“蘇小月!”他大步走疇昔,一把將她身上的薄被扯下來,“好、很好,既然你當本身是妓女,我就當你是妓女!”他從床頭衣服裡拿出錢夾來,一把紅色的紙,散得滿天滿地都是,“給我撿起來!”
需求伸手問他要錢,這讓她感覺恥辱,但是家裡餬口用品已經用完。從四年前開端,她統統的銀行卡,就都被解凍了。
“給我跪下去撿起來!”
門“砰”地關上,他冇有轉頭,以是他冇有瞥見,蘇小月淚流滿麵――在那之前,她一向都覺得,她這輩子的眼淚,都在監獄裡流完了。
再說,她現在和妓女有甚麼不一樣?
蘇小月更冇有想到的是,顧陵遊會直接把她安設在公墓中間住,說:“你就住在這裡,讓詩陽日日夜夜看著你,看你如何贖罪!”向來公墓都在極偏僻的處所,周遭十裡,底子冇有人居住。
顧陵遊盯住她平坦的小腹:“等你懷了孕……”
蘇小月驚奇地昂首來,唯有這時候,她的眼睛看起來纔像是個活物,而不是一段枯木,她想要走了,她想要分開他了,不管她有多愛他,她都已經曉得本身配不上他,她想他放過她,也放過本身。
蘇小月咬住下唇,進監獄之前,她向來冇有聽過如許粗鄙的字眼,但是那以後……她甚麼都聽過了。
她跪下去撿錢,一張,兩張,三張……
他從她身高低來,浴室裡傳來“嘩嘩”的水聲。
如許的日子,不曉得甚麼時候是頭。
顧陵遊隻感覺一道肝火直沖天靈蓋:這個話,竟然讓他從他寶貝了十六年的mm嘴裡聽到!
蘇小月伸直在床上,身上還留著青青紫紫的陳跡。已經疇昔三個月了,她出獄以後三個月的時候,比在監獄裡強不了多少。顧陵遊從不在她這裡過夜,多晚都會回城,多看她一眼他都會感覺仇恨。
“你還是殺了我吧!”蘇小月忍不住叫了出來。
“……我把胎兒取出來,讓他下去,給我早死的兒子做個伴。”顧陵遊淡淡地說,“到阿誰時候,我就放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