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裡？”

兩小我都怔住了。

“嗯？”

“冇甚麼，”顧陵遊裝出若無其事，“真冇甚麼。”

“甚麼？”

“不消了！”

“好。”

“監獄裡，你住的那間，我在那邊睡了一晚。”顧陵遊停了一會兒，“很冷，我想你睡在那裡的時候，必然也感覺好冷。”

“那起碼你還記得我，記得我們之間固然有過很多曲解，有過相互痛恨，但是也有過那麼多，誰都抹不去的好光陰……”她不記得了，全天下就隻剩下他一小我，死死抱著那些疇昔，不能放棄，也捨不得放棄。

“你受傷了。”蘇小月說。

蘇小月卻趿著鞋子走過來，開了門，恰都雅見顧陵遊儘力往袖子裡縮的手，一滴血掉到了地上，然後第二滴、第三滴……

“另有……”蘇小月起家要回房，顧陵遊又喊出她。

“我不記得了……”蘇小月說。就算她的手冇有事，她連她讀過醫學院這件事都忘記了，莫非還能做大夫？

“我是大夫，讓我看看！”話出口，蘇小月本身也是一呆，她實在早就忘記了本身是個大夫，忘記好久了，但是顛末明天的鬨劇，這句話自但是然就出了口。

“你抱抱我好嗎？”顧陵遊祈求地看著她。

“我厥後去過那邊……”顧陵遊說。

“甚麼字？”

“冇事。”顧陵遊說。

“我在這裡，”顧陵遊說，“我一向在這裡。”

她在屋子裡找了一會兒，找到了藥箱：“來，我給你包紮。”

顧陵遊倒是內心一苦：是啊，她是個大夫，她當初有多儘力多勤奮他是曉得的，但是厥後……厥後他把她送進監獄裡，監獄是個甚麼處所，他已經去過了，她在那邊，被廢掉了雙手，外科大夫的手。

“冇準我也恨的，”蘇小月低著頭，顧陵遊的手還在流血，“不是有的人會把仇敵的名字刻下來嗎。”

“為、為甚麼……”

“我……我摸到了兩個字。”

蘇小月冇有出聲，監獄裡的事情她一點都記不起來了，她想都冇有想過，她會和監獄扯上乾係。

“陵哥哥。”顧陵遊彆過臉去，他怕他流下眼淚來，像在監獄裡那樣，“是你的字。我覺得你當時候必定是很恨我了。換作我必定會恨的。”

“我已經記不得那些事情了，但是我還是驚駭……”

不由自主遊移了一下。

“不消了。”顧陵遊還是回絕，“這是我該得的。”就讓它疼吧，再如何疼，也比不上當時小月那麼疼。

“讓我看看！”

“對不起。”顧陵遊說。

“我甘心你恨我……”

“我曉得。”顧陵遊深吸一口氣，他曉得本身眼眶紅了，但是這是他該得的，就彷彿他的手該死受傷一樣，“很晚了，睡覺吧――在床邊放一杯水，如果惡夢醒來，喝兩口會舒暢很多。”

“你的手……”

蘇小月冇想到他會這麼說，明智上她當然能夠明白他這句話的意義，但是她剛從夢裡醒來，腦筋裡還殘留著夢裡的景象，殘留著他當時在夢裡喊：“滾！賤人！”時候的肝火，和當時的悲傷。

蘇小月伸脫手，在空中停頓了一秒鐘、兩秒鐘，終究垂了下去：“我很想，但是我做不到，陵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