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和薑府女人們打交道,或許淵哥兒不能夠這麼輕易給抱出來,長平伯既不敢獲咎羅真,男人說話做事也比較乾脆利落,隻讓身邊人進內院跟伯夫人說做祖父的要見哥兒,伯夫人雖感覺驚奇,但她正玩牌贏著錢呢,也懶很多問,直接叮嚀婢女去叫奶孃抱了淵哥兒往前院來。
賈氏這些年在府裡,或許真的受了些委曲,可有甚麼體例?他總不能把妻妾都帶到任上去,總得留下一個奉養父母和祖母,底下另有弟妹需求照顧!
薑淮聽著怒斥,卻很不覺得然:“父親,兒子纔剛回京,那裡就招惹到羅真了?”
範氏雖不平,卻也不敢逆丈夫的意,隻得臨時啞忍不發。
長平伯之前對梅氏倒也冇甚麼感受,本日倒是越看她越討厭,那一副嬌怯無辜、不幸楚楚的模樣,的確跟青樓女子如出一轍!長平伯常日多與同僚們在風月場合應酬廝混,怎會不知某種女子的短長?妖嬈的外室他也養著兩個,他道行深,玩玩罷了不會落空分寸。薑淮如此年青,血氣方剛後代情長,被這梅氏鶯啼燕語三哄兩哄,竟就樂不思蜀,把正室全拋腦後去了,的確笨拙之極!
賈玉心傷不已,又見薑淮對淵哥兒態度冷酷,孩子腳步不穩搖搖擺晃走過他麵前,做父親的隻淡然看著,都不伸手扶一把,更彆說體貼的話語,賈玉氣恨之下,顧不得禮節,抱起淵哥兒,朝著長平伯說聲叨擾了,回身就走。
羅真天然要一起分開,長平伯與薑淮相陪著送他們到門口,因兩人都是騎馬來的,長平伯便叫人套車送淵哥兒和奶孃去賈府,羅真卻說不消,把淵哥兒從賈玉那邊抱過來,小小的孩兒包進他廣大的披風裡,然後上馬告彆而去。
倒不是長平伯有多憐憫愛惜兒媳婦,而是他一想到渾身披髮煞氣的羅真就禁不住頭皮發麻,那張冰山臉,連目光都不帶一絲熱氣,說話跟釘子似的一句一句往民氣裡紮,提到賈氏,羅真冇叫表姐,可直接說“我姐姐”!
範氏笑得合不攏嘴,對梅氏真是對勁得冇話說!
明天梅氏陪著玩牌,又是範氏贏,誰知還冇歡暢完呢,就聽婆子稟報說大媳婦賈氏不告而自回孃家,氣候不早了還不見返來,以後又說淵哥兒竟是讓賈氏的孃家弟弟給抱走了!範氏頓時肝火中燒,尖著嗓子就罵開了,卻不想冇罵爽呢,長平伯回到後院上房,一聲斷喝把範氏震住,指著她就是一頓數落痛罵,一家子長幼見從不過問後宅事的長平伯俄然間為賈氏撐腰,都駭怪莫名。
父子倆在書房坐了半天,終究薑淮拗不過父親,隻得回房換衣裳往賈府去,他本來是籌算等過了年纔去的,趁便拜年。
長平伯猛拍桌子:“笨拙!的確與你那冇腦筋的娘普通樣!你娘成日裡就惦記取媳婦兒那點嫁奩,你呢?帶著個梅氏在任上過清閒日子,長長三年,有假也不回家,妻兒全不管!現在梅氏有子有女,賈氏就隻得一個淵哥兒!這還罷了,你纔回到家兩天,不是應當與老婆團聚麼?竟還宿在梅氏那邊,連老婆抱病、回了孃家都不發覺!你你……成何體統?那賈玉一個不忿,他就能去告你個寵妾滅妻曉得不曉得!”
薑淮自顧開小差想苦衷,神思好一會才轉返來,持續聽他父親訓話:“……淵哥兒固然呆傻,可你看看方纔羅真如何待他?賈氏是羅真親表姐啊,你健忘了嗎?你嶽父當年在邊關拚了命的護著羅真,現在你嶽父不在了,羅真卻出息了,他能不護著賈氏?你這官職要還想往上走,就信我一句,現在立馬兒趕疇昔,花點心機,在你嶽母跟前賠個謹慎,再哄好你媳婦兒子,今後由你媳婦出麵找羅真替你運營,不愁事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