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氏將眼睛微微展開一條縫，悄悄瞧看著站在床前小聲教誨金鎖的夏媽媽，夏媽媽像平常一樣，低首斂眉麵色平平，說話聲音不疾不緩，與彭媽媽的暴躁分歧，夏媽媽的沉穩常常能令得金氏保持住內心安穩，但是夏媽媽軟肋太多了點，夏媽媽有兒有女有孫子，闔家完竣，金氏曉得，非論身為母親還是祖母夏媽媽都很合格，她所作統統滿是為了兒孫。如許的人放在身邊，曉得主子太多奧妙，萬一敵手拿了去，一番威脅，隻怕是不能為主子守口如瓶的！

羅真和斑斕想光憑一個錢婆子查翻舊事，那是做夢呢！

這個錢二太太，當年她但是……三太太如何把她給忘了呢？

“她、她還主動走來跟你打號召？”金氏有些不成思議。

夏媽媽趕緊點頭：“不成能！她是最要緊的一個，老奴和金嬤嬤親身給她灌的藥，漏誰都不會漏了她！”

“瞧瞧，這那裡是來給我存候、送補品？這是想要我的命呢！”

“是的啊，她還記得我夫家姓彭！像二十多年前那樣喚我‘彭家弟妹’，問我男人可還在偏院管著馬廄！”

金氏瞪著彭媽媽，神情像吞了一隻蒼蠅：“她這麼說你就信了？那馮斑斕甚麼時候肯給我叩首存候？錢婆子，她這是想……”

金氏看向夏媽媽，皺起眉：“當初不是讓你們灌下雙倍啞藥麼？會不會是把她給漏灌了？”

彭媽媽急得又抹了一把汗：太太這是如何啦？府裡有大太太、三太太，如何能夠冇有二太太？過年時羅氏族人大開祠堂祭拜先人，國公爺不是都做好安排了嗎？現在國公府裡整整齊齊三房人哪，每一房都有傳香火的子嗣了，三爺羅真就是過繼到了二房，成了二房老爺羅柏、二太太錢氏的兒子！

夏媽媽明顯也健忘了“二太太”其人，並冇有幫著金氏催促彭媽媽答覆，隻當真專注地持續喂金氏吃藥。

“這個，老奴也不曉得啊！”

彭媽媽急道：“太太啊，老奴固然是老了點，可眼睛好使著呢！千真萬確，是她！剛纔在院子裡瞧見老奴，她本身走來與老奴打號召，語氣態度、說話口音都與疇前普通無二，若說有甚麼竄改，除了老相些了，就是那把嗓子變得沙啞粗礪，想是吃過啞藥的原因……”

約莫一盞茶的工夫，金氏纔不咳得那麼短長了，一張臉倒是漲紫發暗，頭暈目炫眼睛半睜半閉跌靠在大迎枕上，對著金鎖擺手：“下去！你們……叫她們一起，都先退下！夏媽媽、彭媽媽……留下來！”

夏媽媽也有些遊移：“太太你看，不如，就免了叩首吧？”

眼下金氏身邊倒是還剩有幾位舊仆，曾參與、目睹整件事過程，她們滿是親信，這些年一向很得用，在國公府仗著世子夫人的勢，橫走直撞，既有臉麵油水也撈得足足的，她們不成能背主！

彭媽媽性子雖暴躁些，但一些端方禮數她還是懂的，不由得看向夏媽媽，與夏媽媽互換一下眼神：那錢嬤嬤如何說也是二太太的舊仆，凡是如許的身份，就算隻是個主子，做長輩的也是很恭敬的，單看三奶奶又是派貼身丫環又是派女婢衛跟從，這前呼後擁的架式就曉得，錢婆子分歧往昔，自家太太讓她在階下叩首，彷彿不太合適！

屋子裡，金氏逐步讓本身平複下來，朝向彭媽媽弱聲問：“你但是看清楚了？真是阿誰錢媽媽？都這麼多年了，她還冇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