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旁寺人齊應的“諾”驚得柳氏一栗，剛欲出言斥她，卻見她笑容一轉，又改了心機：“哦……不急。”

以手支頤,席蘭薇端坐在步輦上一麵靜等一麵心中數著數，數到“八十二”的時候,便聽得腳步聲近了，又等了半晌，睜了睜眼，見柳氏已在幾步外的處所站定。

還是會心虛，就算柳氏也算罪有應得，她也還是會心虛。一麵心虛著，一麵又按捺不住地盼望有朝一日能把那真正的幕後主使清算了――實在尚還不知是誰，和柳氏說的那番話，隻為拋磚引玉罷了，信賴那人總會顯形的，或早或晚罷了。

“哦？”席蘭薇笑睇著她，眼中儘是笑意，彷彿在看一樁好笑極了的笑話。如此相顧無話了半晌，她邊是站起家，邊是悠悠地又問她，“那本宮如果就要拿你撒氣呢？你一個陛下下旨廢黜的庶人，本宮就是殺你十回，陛下也不會在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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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楚宣一揖，見禮間氣味顯有些不穩。半晌無聲，他抬了抬眼，看向霍禎，霍禎始終未動，靜坐案前，好似入了定。

倒也算個來由。

如此的篤定有些出乎霍禎的預感，猜疑地掃他一眼，細心考慮著，口氣神采間又均尋不出甚麼不對，便詰問道：“為何？”

那寺人在殿外聽到妍婕妤――此時的妍昭儀說：“這不是越遼王妃的八字麼？”

天子行事夙來謹慎，若不是全然信得過的人，議事時底子不會留在殿中。是以他的人底子難探聽到甚麼，這回傳返來的話，也戰役常一樣，隻是聽得並不算逼真的一句話。

席蘭薇！

“……妍昭儀怎會曉得王妃的八字？”楚宣心境定下，轉罷了是理所當然的口氣，“臣至今都不曉得，妍昭儀隻見過王妃幾麵罷了。”

先前去祁川送了幾封信，均無覆信，他便感覺出了岔子。直至宮裡傳了話來，他才知……

她說著，一步步地逼近柳氏，能看出柳氏掙紮著想今後避，卻被寺人押著半步都挪不開。直待走得極近了，蘭薇一手重挑起她的下巴，一手重一揮，讓押著她的寺人退開，悄悄點頭，以僅她二人能聽到的聲音輕緩道：“你當你們做得很全麵？哦……是挺全麵，可惜了，本宮命裡碰上位朱紫，救了本宮一命。”

席蘭薇麵色一冷，拇指輕抬，也搭在她的下頜上，兩指用了些力一捏，目睹柳氏受痛之下貝齒一咬，她一笑又道：“這筆帳本宮能夠晚些再算，找她算。和你麼……就先算算不冤枉你的。”

“我不曉得你在說甚麼！”柳氏的話中添了些力量，似是怒極，但更像是心虛之下為本身強撐著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