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一聲笑，她昂首望向他，落日的暖光下他笑容輕鬆，毫無逼問之意地奉告她：“那就先不說了，等你想好再說……”他一哂，又添上一句叮囑，“彆忘了就是。”

“你不配做個藩王，你的妻女也不配做王妃、翁主，朕原想留那孩子個封位，現在看來，還是算了。”霍祁眉頭輕挑，壓抑著胸中肝火，頓了斯須，又道，“你就光榮朕早有防備吧。若不然……當真逼死了蘭薇，朕就算已將你們送走，也必然追返來，千刀萬剮以算舊賬。”

他說著，想了一想，又道：“讓沈寧帶人去越遼守著，若發明暨山神醫行跡，讓他先放心救治哀鴻，而後帶回長陽來。”

兄弟爭權無妨，霍禎竟不吝搭上十幾萬人的性命，就為抨擊他們，但凡是個明君，都會恨他如此的。

“那是想看看你究竟另有冇有點知己。”他說著輕笑，“看來是朕苛求太多了。那就……不能怪朕半點不顧兄弟之情了。”

從牢中出來，席蘭薇感覺落日的光芒格外標緻。手在腰間一扶，先把他隨時能夠掐她的手抓住了，她纔可算掙了出來。瞥他一眼，她輕哼一聲走快了些，端的是要把他甩開的模樣。

自是因為上一次她曆過一次，所幸當時年代尚早，她另有個王妃的模樣，對越遼百般事件也曉得一些。記得當時越遼一眾官員為此非常焦頭爛額了一陣子，連帶著她這個王妃思及哀鴻也寢食難安。

他迷惑未語。

感覺她太不誠懇，霍祁手在她腰上一掐算是警告，對霍禎說出的話倒還是風輕雲淡：“朕剛纔顯得很驚駭，是不是？”

溫馨中，霍祁的手在袖中緊握成拳。發覺到她投來的目光，他卻冇有看她，沉了斯須，逼出一聲怒笑：“很好……”

“臣妾曉得。”她點一點頭，無甚驚駭，目光在門口獄卒的佩刀上一劃，“有一事要奉告陛下……”

逼她他殺。

“朕是不是忘了提示你一句，朕身邊有位才子，冰雪聰明。”目光成心偶然地從席蘭薇麵上劃過，見她雙頰驀地躥紅，對勁地持續誇了下去，“幫了朕很多忙，很多安插都是經她提示而做的。她提示朕的上一件事是……”他思忖了一瞬，“是感覺你留了背工，讓朕多個防備。”

“……甚麼時候？”他一愣，不記得本身甚麼時候堵了她的話。思了一瞬，待得想明白這“時候”，恍悟間不解更甚，“你是說……那‘遺言’麼？”

霍禎木訥點頭。

她一點也不信賴、且不想他為了她一個不管那十幾萬人，他捨得名聲肯當這昏君，她都不敢背這麼多血債。

霍祁思了一思，揣測著又說：“以是並不想聽你的遺言……”

霍禎一冷。

倒是有些欣喜，他一邊顧好了大局，一邊半點冇動拿她去換的心機。乃至……照他的話，便是冇有那些事前的安插，他也不會拿她去換。

霍祁錯愕。看她神采不似說打趣話，直教他不得不信的模樣。怔了一怔，他躊躇著問道：“你……如何曉得的？”

話語安靜，但席蘭薇也看得出，他這是恨極了。

他儘是不解地笑了起來，隻感覺這很成心機，打趣道：“冇見過這麼急著說遺言的……甚麼意義？急著讓朕賜你一死麼？”

霍祁沉了口氣，看向霍禎，踱步走近了他，眼中輕視清楚：“你也就玩玩詭計了，二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