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青煙腦中一懵,幸虧很快回過神來,當即道,“奴婢並不知……隻是也在宮中有些光陰了,見本年暑氣重,便猜想大略是要來避暑的。因而早早地啟了程,一起往這邊趕,想著如是能趕著在路上得見陛下便等一等,如是遲了……”她狠命一咬嘴唇,說得艱钜,“就是冒死也獲得行宮求見……”
霍祁天然也將這話聽得清楚,睇一睇一臉淡然的席蘭薇,輕聲一笑:“合端方,按鳶美人的意義辦。”
席蘭薇朱唇動得輕緩,秋白膽戰心驚地說完後幾近堵塞,與一眾訝住的嬪妃一樣,皆看向天子。
“哦……”席蘭薇點了頭,清和便順著她的神情替她“哦”了一聲,又續道,“你本年多大?”
他竟然在替她說話?!
青煙怔了怔:“奴婢十八歲……”
席蘭薇微微蹙眉,餘光與霍祁一觸,見他正笑看著她,臉上的笑意端然是在說:“這般解釋說得通,你如何?”
稍稍放心,席蘭薇重新看向麵前的二人。在霍禎的迫視下,青煙已然方寸大亂,目光閃動地慌亂思考著,如何把前麵已然對不上的話語圓疇昔。
正氣……
“鐺。”一聲鐵器撞在地上的聲音,青煙的叫罵卻驀地停了。席蘭薇一驚,抬眸望去,卻見青煙杏目圓瞪,死死地瞪著她,胸前一片血跡伸展開,越蔓越大,轉眼便已染紅半邊衣衫。
僅僅一個字,她的話音尚未落定,席蘭薇忽地綻出笑容,半刻未作逗留地轉過身去,幾步便行迴天子身邊,重新落座,微一偏頭:“陛下感覺如何?”
“行了數日。”霍禎反覆著這四個字一聲輕笑,“梧洵至此如若步行,你得從初春開端走——怎的,從當時起你便知本年暑期重了?”
話語中能尋到一分若隱若現的嘲笑,與席蘭薇麵上的那抹冷意如出一轍:“你若‘行了數日’,鞋子便不該仍有八分新;如是坐著馬車一起顛簸而至,便不該髮髻劃一。這些皆可不提,這通往行宮的道早已清道戒嚴,你是如何潛到此處擋駕的?是哪個世家有如許大的本領如許大的膽量,敢安排你做如許的事!”
此次她冇有動筆,也冇在他手上寫字,霍祁不免看不懂,便看向清和。
她動罷口型,清和便很快將話替她說了出來,青煙天然一愣。
“就算這說得通,鳶美人的明淨也不是你想汙就能汙的。”霍禎接過了席蘭薇的話,席蘭薇一急,雖是“怒喝”卻也隻能無聲:“不勞殿下多言!我是死是活也和殿下冇乾係!”
席蘭薇驚詫。一片混亂中,他竟還能定著神將那腳步聲聽得清楚。
“青煙。”女子的聲音再度響起,此次開口的是秋白。她的語聲比清和多了兩分生硬,聽著力度強些。
愈發感覺霍禎在此比這青煙還讓她憤怒,席蘭薇的目光冷涔涔地從霍禎麵上一劃,強不去理,耐下心來摒擋麵前的事。她看向青煙,笑容舒緩快來:“陛下複了你原該有的宮女位份,我就按宮規辦事。你位居典侍,方纔情急之下稱呼間卻疏漏頗多,是為不敬。來人,先拖出去杖二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