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羋恬撇撇嘴,瞋目而視,俄而又輕鬆一笑,“罷了罷了,你就拿這個嗆我吧,等你有孕的時候,我就日日進宮,替表哥看著你。”
蹙了一蹙眉頭,心中莫名的不安,她站起家走到涼亭邊上,又四下裡望了一望。
席蘭薇一怔。
羋恬僵了半天,心說方纔驚得夠嗆,到頭來二人在乎的底子不是同一件事?
也確是個“熱烈”的夏季……
心中感到奇妙,宿世很多看似普通的事情現在都有了新解,凝神一笑,席蘭薇睇一睇羋恬高高隆起的小腹:“另有三個月?”
話隻能說到此處。她真正想說的是,目下雖是冇有苗頭,但再過些日子就該來了。侯興敢拿這個當說辭,隻怕是早就知情。
扶著宮女的手要起家見禮,她們還冇起來,天子倒已經走到近前來坐下了。淡睇羋恬一眼,霍祁道:“坐。”
氛圍有些呆滯,麵劈麵提及孩子的事情,都有些不知如何持續。霍祁好生尋了一遍還能說的話,無果,大覺不該此時跟她說這個。
席蘭薇屏退了宮人,在後院涼亭中靜聽著這風中動靜。耳邊是枝葉響個不斷,麵前的一池菡萏卻開得溫馨。少頃,風小了、停了、耳邊靜了,半絲半縷的聲響都再尋不到,池中景色倒是還是。
“你若當真信他們能在我走之前趕到,你早就叫了。”他笑意輕鬆,看她的眼神就像在看一隻任人宰割的小羊。
“那幫廢料。”楚宣比她蔑意更甚,解釋得言簡意賅,“一具泡了幾日的屍身,他們隻能從身形和特性來認是不是我了。”
“不消在乎阿恬說的。”霍祁點頭誠心道,“甚麼‘母憑子貴’,在朕這裡說不通,你也不消為此不安。”頓了一頓,貳心念稍轉,又適本地添了一句,“當然……若能有個孩子,也很好。”
夏季的風緩緩吹著,雖是增加了風涼卻吹不散酷熱。驕陽下,樹葉枝椏在風中窸窣著,彷彿每一聲響動都帶著些這季候獨占的熱烈。
“哎……”席蘭薇聞言略一抽氣,立即將她麵前剩下的葡萄端了過來,道了聲“是我忽視了”便喚來小霜。笑吟吟地瞧著羋恬,她將那碟葡萄遞給小霜說,“拿去替沈夫人剝潔淨,哪能讓她在漪容苑受累。”
“撲通。”水麵倏爾一響,似是小石落入水中的聲音。席蘭薇驀地睜眼,環顧四周,統統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