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那小臉委曲得緊，齊天睿口中恰是要軟下來，忽地小手牽了他繞到了身後那細細的腰帶上……

“就是嘛，又不是美人，哪來的美人計？我就是疼我相公呢，想我相公呢。”

……

“不想！”

“相公，你承諾了？”

他頭一發昏，大手握了她的肩膀，還不待用力，懷中人忽地昂首，“齊天睿！你敢推開我！”

“我氣都氣夠了！”

將將沐浴，一身暗香，濕漉漉的發絞過以後仍然帶著潮氣，順著肩頭披下，浸了水的髮色越深襯得小臉更若那細瓷白玉、透出水漬的光來，低著頭，用心腸看著麵前的樂譜，隻能看到絨絨的雙睫和那翹翹的小鼻頭，燭光裡，晶瑩剔透。手邊是一小碗冰酪子，時不時地就要吃一口，眼睛不離譜子，嘴巴也不斷。

“還敢犟嘴？！就你本事？甚麼事都能找到你頭上？你那小肩膀有多硬，能扛多重，也不怕把你壓碎了？！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我還說不得你了？？”

齊府中四時備有冰窖，各房裡鎮的冰都從公平分派。素芳苑不便逾例，多少分得些齊天睿叮嚀都鎮在了樓下，另有私宅每天送來冰盒子儲在小廚房，冰碴子鎮了生果、酪子，淹在水晶缸裡，擺在樓上各處高幾，省了熏香，一屋子清甜風涼。

“我說你抱我！”

終是又被裹在他懷中，想了三日，這一刻那裡還充足，她蹭了蹭鼻涕眼淚，仰起臉，“能不能把小惡妻再抱緊一點？”

待他排闥出去，不及站，她悄悄跳起來捂了他的眼睛，人軟軟地掛在他身上。一起來，衣袍沾著外頭的風塵夜露，涼涼的，雨腥的味道；她將將才沐浴，身上隻要中衣兒，親親地貼著他的背，那層薄薄的輕容紗便恍若無物，細緻地，能覺出她的肌膚刻出他款款的身型。深深吸了一口氣，嗅到那風塵仆仆外淡淡的檀香，帶著他的身熱，就是他的味道……

“相公，我冇有去攬事，隻是……有些事它身不由己麼，我那裡……”

小聲兒乍，衝著他一通嚷嚷，嚷得他掙出一額頭的汗，內心那股火卻啞了陣容，大手無措，退了下來，她倒似更委曲了，撲在他胸前，淚撲簌簌地掉，不依不饒，“你欺負我！你欺負我！！都讓你罵了，為何就不能抱著罵？非要推開罵？……你就是不想我！這麼多天不返來，也不想我……”

艾葉兒噔噔地跑上樓，大喊小叫，嚇了莞月朔跳，“嗯？”

“嗯，”

頭髮上帶著清淨水汽的木槿香，撲鼻而來，小腦袋蹭來蹭去，“相公，相公……”

“哼！”他氣得嘲笑，衝著懷裡恨道，“你幾時是個好的？？向來就不費事！一天到晚，甚麼事都敢攬，甚麼禍你都敢闖！交代過多少次，凡是有事前奉告我，你可記得了？凡事都敢自作主張，那裡乖？幾時聽過話？！你眼裡頭哪另有我這個相公？？”

她笑了，親親貼了，“那給你咬。”

小手漸漸放開，環在他脖頸前，落了腳，臉頰蹭在他背後，喃喃嬌聲，“相公……相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