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天睿回身就走,石忠兒忙追了上去,“爺,爺,您許是不曉得,千落女人已然贖身離了落儀苑,聽小喜說,爺走了,女人也死了心,起初在姑蘇置下了田畝,本籌算就往那邊去,可獨一擱不下的就是柳眉女人。原當她已然安設,走了也罷了,可柳眉女人捨不得,兩人這才合計就在韓傢俬宅四周,千落女人置了一處小宅院。來往著也便宜,誰知這些時倒出了事。”
齊天睿猛地停了腳步,“甚麼?”
“爺……”石忠兒行了禮起家,乾乾地嚥了一口,“我,我說了,您……您可彆打我。”
聽齊天睿總算是問了一句,石忠兒嘴裡的舌頭這纔不打結,忙道,“爺,我也說不清,像是柳眉女人的事,千落女人實在冇了主張,隻能求您。”
天涯擦了灰白,夜風未儘,將近拂曉時候又颳得緊了些。齊天睿悄悄起家,出到帳外披了衣裳,素芳苑裡一片沉寂,外頭掃院子的媽媽都還冇起來。站在小銅爐前,拿了火鉗悄悄撥弄,看著那已是頹儘的火苗還是發著燻人的暖熱,齊天睿不覺眉頭又蹙……
……
一會兒夙起他就往謹仁堂去,裝不曉得,隻說本身買賣當緊急帶丫頭出金陵。自從那日素芳苑演了一場戲,孃親一向覺得他有那說不得的病根兒,這一走幾個月,身邊冇有女人如何行?如果非抱怨起昨日之事,他儘管言語好好安撫,再命人去取些奇怪的野物山貨貢獻貢獻,替她在東院長長臉,怕是還混得疇昔。
自那以後,裕安祥成了同源的荷包子,而齊天睿做了劉泰的座上賓。劉泰老奸大奸,齊天睿答允得也八麵小巧,兩人在買賣經上所見相合,談起來非常投緣。時不時的,劉泰就會約了齊天睿吃酒,齊天睿並不會每次都應,親疏恰當,讓劉泰更加情願靠近,直到秦淮河上一起喝起了花酒。
站在銅爐前,齊天睿眉頭緊皺,想河南一地遭此重災定是餓殍遍野、民生難繼,可他現在卻但願這災情再持續些日子……
實則齊天睿內心也急,裕安祥現在與同源已經栓在一條繩上,持續走下去,會越陷越深。而同源樹大根深,每次收糧上來都會先把漕糧預備好運出去,而處所官倉近在天涯,即便就是倉倉皆空,一旦有效,韓儉行能最早獲得動靜,馬上補還,賬冊做得又潔淨,再無馬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