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是不得不提到這絕命的光陰……葉從夕低聲道,“另有半年……”
齊天睿強自沉著下來,劉泰鋌而走險,定會敏捷挽救,這千載難逢的機遇恐一天就煙消雲散!齊天睿立即叮嚀:“石忠兒!快,從速去跟著押糧,我隨後就到!!”
“莞兒,”葉從夕強屏了心頭顫,“他是你相公,你……最後時候該是他守在身邊纔是!你若連這個都不肯,他會恨一輩子……”
握著那休書,淺淺的水眸那麼清,那麼靜,癡癡的,她像一隻細瓷的娃娃,一動不動,隻要女孩兒羞怯的心機在眸中流轉……
她的語聲好輕,謹慎翼翼,彷彿怕這凶信普通的問話嚇著他……
“你老是有理!”小聲兒乍,涓滴不肯讓,“我再不能依了!”
夜風冷,吹得一頭熱汗的人越覺頭暈,內心一團亂麻!
聽他喚,她才醒神,低頭將那休書細心地卷好支出袖中。
“丫頭,那是河南,千裡之遙,我……”
天佑不待問出口,已是被齊天睿拖到了門外,強壓了聲兒道,“大哥,我現在說,你聽著,莫要問我起因,我樁樁皆有實據!”
“大哥!”齊天睿緊緊握住顫抖的手,“大哥,就是有人刀架在你脖子上,你也毫不能分開官倉!你明白麼??”
“莞兒……”那慘白纖瘦的小手就在麵前,他想握住卻不敢,麵上的沉著靜不住那顫抖的手,悄悄地,握了拳,“莞兒,你是個冰雪聰明的人,人生活著……都是曇花一現,你綻在極盛之時,何必非要曉得那開過以後的絕頂?”
怦一聲,門俄然被推開,莞初嚇了一跳,將將轉頭,兩隻冰冷的大手已然捧了她的臉頰,低頭,狠狠咬在她的唇上……
“……嗯,遂我想問問你,我該如何……”
“何事?你說。”
一番話說得齊天佑額頭冒汗、手腳冰冷,事關嚴峻,大到顛覆六合之禍!可兄弟的話字字鑿鑿,手中的信恰是三叔那蒼勁的筆跡,他幾乎接不住卻曉得現在斷不是手軟之時,咬牙道,“好!我這就去!!”
齊天睿一驚,見是石忠兒,大步迎了下去,石忠兒跳上馬來幾近是撲在他腳下:“爺!同源的金陵米庫今兒夜裡全數出空了!!”
“同源的金陵米庫今兒夜裡全數出空了!!”
“你!”齊天睿被噎得氣悶,將將提了聲兒又壓下,抬手往身上給她攏了攏被,“你好好兒歇著,我走了,返來再說。”
“當真??”
……
葉從夕歎了口氣,“天睿如何會為了他娘丟下你呢?你那麼做,隻會惹了閔夫人,而他底子不怕為了你獲咎全部齊府,他分開那邊已然不是頭一次,還怕第二次?”
莞初聞言不覺撅了嘴巴,訕訕的,“我原想著我那麼鬨,老是不占理,他該會經驗我,不睬我纔是,日子久了,他煩了,不再返來,就……好了……誰知,他真的應下把我接到了私宅……”
狠了又狠,心一恨,甩手把馬鞭扔給了賴福兒,“候著!!”
莞初站在冰冷的石磚地上,木呆呆的,他活力了,他終究生她的氣了,該是欣喜纔是,可她現在卻不知怎的有些訕訕的……他氣成那樣,走夜路,如何行……心火大,一時不留意,摔了,可如何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