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齊天悅是個養尊處優的公子，藏了這幾日，必是個能安身之處，親朋老友家、堆棧、賭場、青樓、茶坊、另有秦淮河上的花船，挖地三尺也要把他給我找出來！”

手指悄悄敲著桌麵，韓儉行蹙了蹙眉頭，“賬簿已經不在這些處所。”

……

外頭起了風，越刮越勁，呼呼的似北方的夏季，拍打著窗棱透出去，一股雨腥的味道。

……

“放心”這兩個字莞初連想都不敢去想，那一日俄然官兵闖進私宅，翻箱倒櫃，多少古玩玉器都被砸壞，連樹木花草都不放過，花圃子似的宅邸遭了難，再難辨認。管家傅廣也被抓了起來，幸得葉先生及時趕來互助，纔算將一家大小都安撫住……

那雙淺淺的水眸看望過來，悄悄蹙了一下小眉，譚沐秋看著笑了，“還是他娘子曉得他，定是個說不得的處所。這廝啊，是乘這醉紅樓的船進的金陵。”

人已猖獗，心卻有力支撐，恨本身這一身皮郛無用，更恨還在這人間殘留……

“嫂嫂，睡了麼？”

“可不？”陸風深覺得然，“不把我連出去，明兒你的人頭就落地了。”

“是！！”黑衣人立即領命，又道，“大人，齊天睿那邊……他比我們先到一步，上萬石的糧食不知被他引到那裡去了！劉泰死前也冇說出個以是然。這……”

“大人！！”齊天佑大驚，“這，這是殺頭的罪惡！學存亡不敷惜，怎能再把大人您……”

她的語聲好柔嫩，讓天悅的脾氣竟是冇處所發，忍了又忍，悶聲道，“反正我甚麼也冇瞧見！你哄好你相公就是！”

“我老了，目炫，倒冇想著你這麼個每天讀死書的能瞧出這麼大的破洞來。你半夜半夜地去封糧倉，不是我按察使司派去的還能是誰？”

老頭兒挑挑斑白的端倪：“他的裕安平和宅邸都被抄了，像是也冇找著甚麼。”

偌大的轉運使府沉在睡夢中，可貴一絲動靜，後宅的書房中朦朦地透出亮光，一盞小燭燃在案頭，將那負手而立背對書案的人影晃在牆上，詭異的龐大；桌邊坐著一臉焦心的阜濟縣丞錢仰荀。

“還……還冇找到……”

聽著他多年的收藏被摔在地上，極刺耳的聲響，莞初的心猛地擂鼓，忽地崩斷，昏迷疇昔……待到醒來，滿麵淚水，驚濤駭浪，他究竟受了多少艱钜與風險，在她麵前還能暖和如初……他在那裡，人在那裡……

“是！！”

“嗯。”

“啊？？他，他在哪兒？”一聲激起，莞初掙了起來。

送走譚沐秋，天悅折轉返來，夜已深又下著雨本該回配房歇著，可看著那正堂臥房裡亮著的小燭，天悅蹙了眉，思來想去，一頓腳，又大步上了台階，排闥出來。

將莞初安設在床上靠了軟枕，又斟了熱茶，譚沐秋纔對著兩個心急火燎的人道，“天睿返來了。”

“好，就是這個。齊天悅，一個十幾歲的兒郎撐不了這麼大的事，必然會想體例把賬簿送到他二哥手中。事發俄然，他不必然曉得齊天睿現在藏在那邊，依我看，他必然還在金陵，在等著齊天睿返來！”

“嗯，齊天睿真真是個痞子！”說著，濃眉舒展的人竟是笑了一聲，“我們擔驚受怕，誰知這廝早就回到了金陵，你們可曉得他是用甚麼體例返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