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早去早回。”
“隨她去!作死的東西!”
這話石忠兒哪敢接,隻道,“爺,這會子奶奶剛走到西城渠故裡兒,間隔咱九州行可另有的是路,更況,那金鳳您已經拿出來了,即便敲開了,九州行的伴計定是不能認啊。”
“真的?”
再想自家這丫頭,早早聘定給他,從小那小腦門兒上就印著他的妻印,卻怎奈天命早定,真真是怪誕的緣分。齊天睿不由自問,如果十年前他就曉得,會不會像看他兒時寶貝的玩物一樣把她看緊了?自認不是個風雅之人,如果曉得有妻,按著十年前的血性,他毫不會因著此時各種而隨便予人。想到此,齊天睿不覺笑笑,當年的本身公然是太魯莽了,隻知有我,不知有天,不得活啊。又歎丫頭,你幸而本日遇見我,不然再不會有你的葉先生!
“這不就結了麼?她還不返來做甚麼?”
“爺,”大雪遮著,石忠兒也未識得眼色,隻勸道,“您跟奶奶逗逗趣兒就罷了,這麼找下去,金陵城裡上百產業鋪,這得跑到下半夜了。”
“哎!”
一整宿,丫頭一股子乾勁撐著,精力竟是非常的好,筆跡工緻一如初時,不見涓滴疲累對付,齊天睿是熬慣了,可兩次見她熬夜如此便宜,一個女孩兒家倒真是可貴。將將擱了筆,她就倉促往裡頭去換衣裳,看模樣怕是連早餐都不及傳就要往外跑。齊天睿想著就不攔她了,隨她去折騰,金鳳現在就在他外袍的暗兜裡,放她出去漫天飛,待她碰鼻碰到灰頭土臉地返來,不怕她不告饒。
“爺,您這是……”
天亮得好早,不覺如何,一夜竟是悄但是去。北風呼號了半宿又飄起了雪花,不疾不徐,一向到了朝晨,日頭透不出,灰濛濛的天。
她歡暢地撲騰了出去,齊天睿又伸了個懶腰,他的馬是匹高頭伊犁馬,雖馴良卻性韌、並不好使喚,頭一次騎,有她折騰的。轉回帳中,仰身躺下,鴛鴦帳裡,要好好兒地補一覺。
“得了,”齊天睿走過來,安設道,“賴福兒就在二門上候著,你找他牽我的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