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廣大，她伸直在一角，他伸開手臂竟是都夠不著。

“……今後不了。”

齊天睿輕聲笑了，“你這丫頭，認錯兒比蹦豆子還快！”

“藥是我親身在藥房撿的，定時候煎了送去給大女人，是奶奶親身奉侍送下。”

“我的床……是新的。”

玻璃罩燈，小小的燭苗，透過薄紗的帳子映在白淨淨的小臉上，粉粉的，抿了抿唇，小渦兒圓圓的，又複了昔日那靈巧聽話的模樣。

“嗯，今兒的藥煎了麼？”

丫頭縮在被子裡一動不動，隻要兩隻大眼睛忽閃忽閃地看著他……

……

“我那但是三百兩銀子弄來的，一根雜毛都冇有，嗓子極清澈。”

齊天睿皺了眉，乾脆蹲//下身，抬手捏起她的小巴，“說，今兒這又是跟我鬨哪一齣兒呢？還嫌我不敷心煩是不是？”

“嗯。”

她乖乖地裹了被子，齊天睿也躺平了身子，合了雙眼，“這幾日我櫃上忙，你多照顧秀筠。這宅子裡有些新奇小玩意兒，看著喜好，就那去逗趣兒。”

聽她又冇了動靜，齊天睿扭頭，那雙清澈的虎魄正忽閃忽閃對著他，內心想笑，口中無法道，“行，給你玩兩日吧。”

齊天睿睜了眼，“哪隻啊？”

“丫頭，丫頭？”又叫了兩聲，她還是不該，齊天睿哈腰，對上那雙眼睛，“怎的了這是？有報酬難你了？”

“她如何說？”

那淚撲簌簌的，她埋頭，遮了那淚水的小臉，隻把紅紅的眼睛露在外頭。他伸過手臂想將她攏進懷裡，她僵著不肯，隻得罷了，覆在她的被上，悄悄地拍著……

聽爺口中指責，語聲兒倒是掩不得的笑，傅廣道，“爺，這鳥兒有靈性，這希奇的鳥兒更不是普通的生靈，我們奶奶可不是凡人。”

“好了，睡吧。”

一年前，齊天睿在杭州查賬時理了一樁過期兌票，究其起因，才見是本省內路途擔擱。商客們進了浙江就必須走杭州彙兌，雖說路途也不過一兩日，卻已然有失商機，遂與莫向南商討再開分號。齊天睿在衢、湖兩地之間甄選，前後四下兩地，終究選定了衢州，所謂“居浙右之上遊，控鄱陽之肘腋，製閩越之喉吭，通宣歙之陣容”，莫向南對此非常對勁。

捱得那麼近，他沉沉的語聲這麼溫和，背了光，那臉上的色彩好靠近，話聽得好真……

“……嗯，”

她悄悄地搖了點頭，目光落在麵前這張近近的臉上，喃喃道，“齊……天……睿……”

莞初縮在被子裡悄悄白了一眼，嗓子極清澈，你聞聲了？

“嗯，那我……能不能帶著那隻小鳥兒？”

“來，躺下。”

“將計就計是個好體例，若非我臨時迴轉，你就做成了。這臨時起意不能算是我的算計，以是，那本來是個天衣無縫的體例。可我如何覺著，你這是無法之舉，並非全為了秀筠？”

她在燭光裡，一點子小行動都在他眼裡，齊天睿抱著肩略路往她跟前傾了傾身子，“丫頭，你是不是記恨我覺得你有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