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如何著了？夢裡練的？”

本年春早，氣候煦暖，早早的就有商團起拔。本日裕安祥接連接了幾筆大票入庫，一向忙到掌了燈，齊天睿才從櫃高低來，站在票號門口，抻抻筋骨，看著一天熙熙攘攘的西城大街上，來往車馬行人垂垂希少，行色倉促；劈麵酒樓上燈火透明、酒香四溢，人聲喧鬨，恰是酣處。

日頭西斜，湖麵上霧氣藹藹，站在畫舫邊，昂首，看著畫樓的那扇窗……

“嫂嫂嫂嫂，”天悅一見那粉雕玉琢的小臉上一臉慍色，曉得是真惹了徒弟了，從速賠不是，“莫惱啊，我，我這不也是為你……”

天悅接過，抿了一口，“莞初，你聽過二哥拉琴麼？”

天悅嬉道，“你可不如疇前的了。”

“嗯嗯。”莞初從速點頭。

莞初微微一笑，衝他豎起了大拇指，壓了鬚生腔起唱，“‘他四弟子龍常山將，蓋世豪傑冠九洲！’”

“我曉得爺好這譜子，就想著能不能去看看，我們也買一個。”

“你在粼裡多少安閒，現在嫁給他，琴無琴，戲無戲，彆人也不在，早知本日，當初就該聽徒弟的，不嫁！”

“誰說的？”莞月朔噘嘴，“我家相公每天櫃上上了板就返來了，晚餐向來都是在家吃，做不完的帳也拿返來寫，昨兒還給我弄了鹿筋來做琴絃呢。每天夜裡都說戲，他曉得的一點也不比我們少，他許是不會唱，但是耳朵極靈，極通譜子！你當你的戲是我一小我改的？都是我先唱給他，他幫著一起弄的。今兒你一說，我才曉得，公然是個了得的琴師呢！”

“嗯，”天悅點點頭，“你上回給我的阿誰我拿去試了試，公然省力，嗓子也潔淨。”

“見不得那些朱紫公子們強行買角兒，哪怕就是北裡教坊裡的女孩兒，他如果見著了負氣也要脫手。開首還好，厥後他有錢，誰也拚不過他，背後遭人恨，落了個風月公子的名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