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是你……”
“那韓公子與……”說著,她悄悄抿了抿唇,慘白的小臉上竟是泛了紅暈,“那位……柳眉女人,也似千落和他麼?”
他低頭,靠近,語聲降落又非常戲謔,千落蹙著眉,這從未見過的神采竟是一時難辨……“他獲咎我,是不該揹著我應下旁人的威脅,讓人隨便糟蹋;他獲咎我,是不該揹著我踏足此地,每行一步、每應一句話都是他的錯。今兒你能瞧出我愚忠之意也算這些年你我的情義冇有白搭,他在此地多一刻,我都不能見,更況還要人來批評他的琴與譜,哪個配?”
“哦,我與天睿兄可早了。我家老爺將將來到金陵任職就與齊二老爺結為至好,當時候我才十歲,總往齊府去玩。”提及與翰林齊府的淵源,他爹爹韓儉行早已不屑,卻這韓榮德因著於齊天睿那莫名難言的戀慕、敬佩,顯得非常光榮。
“多謝女人美意,”葉從夕含笑應道,“群芳鬥麗,盛況可貴,隻是我兄弟二人另有旁的事,不便久留了。”
“莞兒,你認得韓榮德?”
她悄悄搖點頭,躊躇了一下才道,“……不認得。”
“哦?”他轉過甚,端倪間竟是帶著笑意。
一句落下,才見那笑容之下陰雲密佈,她心一緊……
少年未再言語,兩人對視,悄悄點點頭……
葉從夕從花廳外引進了少年,與房中一眾拱手道彆。千落柔聲道,“本日多謝二位公子,更多謝杜公子屈尊賜曲,賽蘭會從未有本日盛況,姐妹們統統的計票都給了琴譜。晚些時候競藝,定是要有一番好較量,二位公子何不賞光評品,看屆時勢實花落誰家?”
馬車起行,落下車簾,遮擋裡外頭那照得人目炫的日頭,悄悄的,無人聲擾亂,那小臉眼看著就慘白下來,葉從夕心疼不已,真真難為她了。常日的落儀苑還算是個平靜內斂的地點,卻恰好要在這麼個張揚的時候讓她見,那園子裡男男女女笑聲喧鬨,失了常日兩情相悅的無法,竟是生出一些鶯鶯燕燕之氣。頭一次到這類地點,她如何受得?更況,還在這一群男人中看……
韓榮德將兩人讓出去,齊天睿負手而立站在廳中,後晌的日頭西斜將那青石雕花圍攏的玉輪門照得如此刺眼,烏黑的衣袍一倏而就不見了,彷彿冇入夢境當中那極致的光暈……
“你可知我與那少年是何淵源?他又是如何獲咎於我?”
這般形狀千落並非頭一次見,他最忌冇有掌控,最忌失了策畫,最忌有人揹著他行事。當初為了她,他不吝獲咎權貴,頂下監獄之災,她卻端端瞞下與那惡少的前情。彼時她已是中了花魁兩月之久,鴇娘早已與人議價要將她賣身繁華,那惡少垂涎、向來輕浮,她非常討厭,卻又不敢躲。直待到他二人相遇,言語分歧,惡少於她的輕浮惹得他大怒,方有了以後不成清算的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