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神的人幾步上去撲通跪在地上,握了巧菱的肩,“你,你說,說是誰?是誰??”
終是剝離了那出錯之恨,終是剝離了那連心連體的骨肉,現在的她像一片枯去的葉子,抽去了筋骨,輕飄飄的;小臉慘白,端倪死寂,滾落的汗珠都比這張臉要活潑;薄紙的身子,完整冇了熱氣,彷彿能聽到那最後的血在一點點地排泄去,留下乾清乾淨、一副淨白無色的皮郛……
“啊!!!”
“是……是……是轉運使府的韓公子……”
“說。”
兩人那裡還顧得,不顧統統地往那血腥中去……
“莫等了!快請!!”
石階前高高勒起韁繩,齊天睿翻身上馬將莞初接在懷中,兩人急步上了台階那黑漆大門這纔回聲翻開。傅廣倉促迎來,一眼瞥見那一貫處變不驚之人眉頭緊皺、神采煞白,齊天睿一起來的心急忽變心慌,“如何回事??”
一聲怯怯的喚,靈魂儘散,肝膽全無;暗淡的燭光背影裡,巧菱伸直著跪在他腳下,瑟瑟顫栗。
“不怕,我去看看她。”
“是,是昨兒,哦,不不,是,是前兒,我,我家,我娘托了孃舅來瞧我,帶,帶了吃的還,另有信。”巧菱像是凍僵了,一個一個字虛著氣,高低牙齒都合不到一起。
藥湯濃烈,滾滾地翻著熱氣,騰起在一雙陰冷的眼睛前,立即漂渺淡去,毫無勢氣。現在的齊天睿像被困在籠中的野獸,一身的惡氣全張,虎倀鋒利,卻無處開釋;一絲一毫的馬腳,一觸即發,山崩之勢……
沙啞乾哭的聲音忽地住了,人蒲伏在他腳前,任那地磚陰沉森湧起血腥滲入身材……
嚇得渾身顫抖的艾葉兒一見莞初,馬上嚎啕大哭,“……女人!大女人要死了……她活不得了……那床都紅了,到處都是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