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天睿上前微微躬身，“太太，”閔夫人身上並未有何封頭，隻是這府裡的端方大，兒子從小跟著奶孃，隻喚“太太”。

“哦。”本來不過是小我走茶涼、俗世冷暖的陳年舊事。

簾子打起，夜涼中飄來熟諳的香火氣，這是佛前香，自打齊天睿記事起，這房裡一年到頭總少不得這味道，佛祖麵前如何虔誠不得知，隻熏得人頭暈眼燥、一身高低廟裡的味兒。

這一聲不大，閔夫人竟是哽在當下，一時接不下去。

語聲中似是下了多麼決意，隻是忽聞這般撚酸妒忌的話出自年近半百之人、又說的是那經籍普通呆板的老爺，這一宿的話忽地生出幾分意義來，齊天睿不覺嘴角一彎，興味盎然，“是麼？從何提及呢？”

進得門來，堂屋裡隻留了一盞上夜的燈，人聲沉寂。齊天睿稍稍捂了捂身上的夜寒，挑起臥房簾子。

齊天睿聞言，這才把手裡的茶盅擱下，“不是姓寧麼？怎的又姓何了？”

“究竟是如何說？”語聲渾沌，酒意未消。

齊天睿挑挑眉，手指不由悄悄扣了扣桌麵。

“哪個？就是老爺這些年心心念唸的那一個！”

“哦。”

瞧著麵前，齊天睿的酒算是醒了個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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閔夫人不覺歎了口氣，身子重氣也沉，緩了一刻才道，“睿兒，今兒尋你來是有事籌議。明兒……或是後兒我就往家廟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