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怡聞言似並不驚奇,反倒笑了,笑容漫入癡怔的眸中,那亮光更加詭異,“是了,就是昨兒下晌在園子裡遠遠瞧見。早就聽聞表哥在外頭三教九流交友,公然不虛。旁人都請不來譚老闆,偏他能;不但能,還能讓他在小樓上唱堂會,落地唱書,可不希奇?”
“說是想出去逛,讓我跟兩位太太說。”莞初想想文怡剛進門時的神采和厥後的言語,內心不覺頓了頓,又道,“就說是往你櫃上去玩。”
“mm,不是我想駁你,隻是,我從未往他櫃上去過,就是說了,太太也不會應允。”
……
想表哥與她從小青梅竹馬,翰林齊府的嫡子嫡孫,又在外頭賺下大把的銀錢,新富貴重,占儘風頭!爹爹和娘早就想要做下這門親,卻恰好被姨丈擋了歸去,說是早就有約在先。聽娘提起阿姨的心頭之恨,她隻覺好笑,想那女人也是胡塗,把女兒嫁過來還不是給本身一個現世報?壓在婆婆和相公之下,難道要受儘欺辱?
莞初正無措,忽一轉念,不對啊,昨夜是臨時情急纔將兄長請來,用的是齊天睿的親信賴福兒,走的也是花圃子角門。來去倉促,一條巷子,神鬼不覺。文怡卻像是親眼得見,這般偶合,除非真的是……親眼得見?半夜半夜,在園子裡做甚麼?遂看著她微微一笑,誠心道,“昨兒我們爺走了以後,三爺又跟譚老闆在這兒說了幾句話方送了出去,mm剛巧碰到他們了?”
“是,嫂嫂經驗的是。嫂嫂,今兒我來可不是來請經驗的呢,是有求於嫂嫂。”
“是,我是他的戲迷。”文怡點點頭,臉上的笑容淡了很多,可那語聲卻忽地挑了起來,嬌聲道,“遂才托了表哥請他來,冇想到,我誤了,倒讓你們幾個占了便宜,吃宴也不請我。”
“你拿去吧。”
與樂土,一塊禦賜金匾掛到本日,與皇城裡的劇場裕方齋,算得是本朝梨園最金貴的兩個去處。凡名家名角兒,哪能都進得宮悅聖顏?能一日在與樂土唱一場,便不虛此生。
“哎呀,嫂嫂好癡頑!”文怡噗嗤笑了,“如果在我家,我跟娘說就是了,隻是因著在阿姨家方得借嫂嫂的口。實則,我就在一旁幫襯著,那裡會不準?待出了門,我們就分道揚鑣,我逛我的去,你往櫃上看錶哥,兩小我清閒一日,如何?”
她定是有未曾言明的苦處,這一場傷怕是再也忍不得。這麼想著,譚沐秋眉頭越緊,竟是有些等不得日出日落,兩日以後……
因著本身心底有事,她才懶得跟娘和阿姨說道,隻歎公然有其母必有其女,魅惑了姨丈,又來勾搭表哥,一對賤人!阿姨輸了本身,輸了兒子,好不苦楚。如果換了她,毫不會就此罷休,莫說是這小賤人,定是能讓那死去的女人都嚇得從墳坑裡爬出來!
豈料半夜被砸門叫了去,齊天睿臥在床上已是被紮的舊傷複發,疼痛難忍,狼狽不堪。她是多麼靈巧的人兒,從不會與人爭論,若非當真被逼急了,如何下得了那麼狠的手?他究竟做了甚麼?公然是人前高貴,關起門來就是禽獸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