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麼？？”錢仰荀驚奇，“一千兩？？他是唱金子還是唱銀子，這麼貴？”

“……走，”齊天睿咬咬牙，硬屏了，“我帶了我們的車來，先送你去歇著。”

“嗯嗯，”齊天睿忙點頭，“表妹癡心一片，被他勾搭的太苦。而後端陽節宴來到齊府，又懇求我請了譚沐秋來，實則二人也是成心想要見麵，怎奈我不識相給請到了我房裡，這又正中了莞初下懷。莞初是個鬼狐狸精，一眼就隔著山牆和院門看出了譚沐秋與我表妹兩民氣心相印，因而挾恨在心。但是如此？”

齊天睿抿了口茶，靠在暖榻上，好不舒暢。眯著眼看著劈麵淌眼抹淚的錢夫人，好一會兒才道，“阿姨，聽了這半日，我大抵其算是明白了，我說說，您聽聽，看看對不對？”

一天一夜，心力蕉萃的亢奮，讓錢夫人看著麵前這和顏悅色的人竟是辨不出那話中究竟有幾分意義，恨恨地一屁股坐到暖榻上，冇再言語。

“相公……”

錢夫人儘管悲慼，齊天睿俯身，雙肘支在炕桌上，娓娓道來，“起首，是譚沐秋阿誰輕賤的伶人想儘體例勾引我表妹，表妹文兒年幼無知，被他利誘，辨不清東南西北？”

“姨丈不愧是阜濟縣不倒的當家人，公然老謀深算。”齊天睿說著，敬佩地豎起大拇指。而後，悄悄蹙了蹙眉，“不過姨丈，明兒在金陵有譚老闆一場戲，他如果誤了，人們會不會起疑？”

齊天睿看著也隻得罷了，兩人正要出門，就聽得身後錢夫人喝道，“往哪兒去？我另有話問她！”

“唉，”錢夫人歎了口氣，“你還不曉得文兒，打小兒就認死理，人又純真，那裡經得那伶人的勾引。”

平話普通，齊天睿聲情並茂，看得錢夫人跟著入戲，一字一句似是跟著，合情公道，清楚他言語是表揚文怡，可這話聽著怎的又覺那裡不對……

“哼，”錢仰荀嘲笑，“他就是再名震四海，也是個伶人！拐人良家女兒，冇有國法了不成？”

“……季景同。”

“齊天睿！！”

齊天睿正方法著她下台階，莞初忽地握緊他，踮起腳尖在他耳邊私語一番。

“我能走。”她拗了不肯，隻在他袖子底下雙手握了他那是仍然腫得發燙的手，“走吧。”

“可不就是！”想起文怡那茶飯不思，魔怔似的模樣，錢夫人恨得咬牙切齒，“也不知用了甚麼手腕，這麼些日子，勾搭得孩子實在是……”

“嗯，官家給的收糧價是一兩銀子兩石，也就是六千兩。此中要拋去火耗，本來是兩成，這幾年各地官員不斷地報虧空，朝廷從客歲加到了三成火耗，也就是統共撥下來八千六百兩。你們去收糧，壓價壓到了骨頭縫裡，每石兩錢銀子，帶火耗一萬五千石，隻出了三千兩銀子，又用一樣的代價，拿著官中的錢，神不知鬼不覺又多收了三千石，就是三千六百兩。八千六百兩減去三千六，淨得五千兩，另那三千石轉年再高價賣出又是一筆錢。據我所知，阜濟縣衙賬冊上並冇有這麼多銀子，姨丈，你說……”